“是啊,他五講四美三熱愛,哪一點落下了?倒是你們,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還有人幾乎用挑釁的腔調吆喝——“那些年童養媳的事情多了去了,小姨子還能和姐夫在一起呢?現在你們這群人就是典型的改革了還沒開放……”
在千呼萬喚之中,方鈞庭終於被帶了出來。
這段時間,宋嬌嬌沒有機會見方鈞庭,倒是隔一段時間就送點吃的進去,拘役期間,生活條件和居住環境可謂“臟亂差”,宋嬌嬌擔心極了。
但此時此刻,她凝眸仰視著被帶出來的方鈞庭。
他依舊和當初被帶走時毫無二致。
一樣的躊躇滿誌,一樣的意氣風發,他的視線在眾人頭頂緩慢的掃視了一圈,儼然是在尋找什麼了,很快眼神就聚焦在了宋嬌嬌身上。
雖然這一刻因為距離和種種原因,方鈞庭什麼都沒說,但他的眉眼彎曲了一下,似乎在用這種微表情來回應宋嬌嬌。
“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他怎麼還這麼吊兒郎當的樣子啊。”宋嬌嬌和方鈞庭那炯亮的雙眸對視了一下,回頭瞅了瞅老師傅。
老師傅卻眉開眼笑,“好,這樣好啊,說明沒遭罪。”
實際上,隻要被帶到海管局去,不少人都出了事故,用小劉他們的話來說,那是開水潑老鼠——不死也要脫層皮。
但方鈞庭依舊高視闊步,似乎並沒有被這棘手的現狀和困難給打倒,宋嬌嬌緩慢的下意識的站了起來,看著方鈞庭。
她在心裡頭默默地祈禱,希望一切平安順遂,可不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大家的心也提溜到了嗓子眼。
緊跟著,一個嗓音沙啞低沉的中年男人開始宣讀“材料”,據這個中氣十足的男人介紹,這材料是目前海管局對於官員風紀的審定標準。
而關於方鈞庭,目前還需“具體問題具體解決”。
很快那領導就發話了,他環顧四周,看看黑壓壓的腦袋,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就好像收音機拔掉了電源一樣,在這一份兒微妙的沉默裡,領導繼續宣讀。
這些個材料宣讀完畢,眾人再次看向方鈞庭。
“群眾反映的問題也是大問題,今天呢我們帶了當事人過來,具體情況我們也莫怕了個七七八八,現在我們問你,方鈞庭,你和宋嬌嬌是什麼關係。”
方鈞庭盯著宋嬌嬌的位置,不假思索的說:“是同事關係。”
“確定不是男女關係?”領導疾言厲色,指了指他,“今天你最好老實交代,可不能魚目混珠啊。”
領導的雖然聲色俱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天的一切不過是大哄大嗡的形式主義罷了。
過了也就過了,方鈞庭沉默著搖搖頭,領導清喉嚨這才對旁邊的書記員說:“那就是上下級了,寫上。”
這是方鈞庭的檔案,一旦記錄的東西模棱兩可,未來隻要他給310解雇,想要找一份兒工作將難上加難。
畢竟,這攸關政治麵貌。
那邊書記員振筆疾書,速度很快。
看他寫好,領導這才繼續下一個問題,“在宋嬌嬌到310廚房打雜的時候,你怎麼給她安排食宿的?明明她是個女孩子,怎麼就被當做男人招進來了,海管局這邊的規定,不能隨意聘用女孩,你心知肚明對不對?你這不是知法犯法?”
宋嬌嬌恍然後退,咬住了下嘴唇。
這是流氓罪啊,是要槍斃的。
在這一瞬間,她心如刀割,緩慢的往前走,失神的看著方鈞庭,要是局勢再急轉直下,她就站出來告訴大家,她宋嬌嬌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是她在勾引方鈞庭。
她是個招搖撞騙的惡棍,但方鈞庭對她始終發乎情止乎禮雲雲,看宋嬌嬌無措的挪動腳步往前走,旁邊的老師傅一把抓住了究竟的手。
“宋傑!”他幾乎在命令,“你可不要做傻事,法律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的,你不要衝動。”
但局勢已經急轉直下,她還怎麼靜觀其變啊。
台下也發出了一連串唏噓。
“這麼說來,”大家交頭接耳的討論,“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孤男寡女就住在一起了?”
“這成何體統啊?這不是流氓罪這是什麼呢?”有人站了起來,憤世嫉俗的喊叫起來,:“領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今天都在這裡看著呢,這是流氓罪啊。”
“聽說了嗎?”有個娘們用不高不低的聲音意味深長的咕噥,“宋嬌嬌才十五歲,還是未成年呢,這事情鬨的。”
“想不到方鈞庭是這麼人麵獸心啊?”大家你言我語,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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