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彥聽三弟說了鐘翰林的事還牽扯到了王東家,他大吃一驚。
朝廷為官的都知道鐘翰林,何文彥的級彆沒有和鐘翰林近距離打交道,隻是遠遠地見過幾次。
這會想起來了,第一次見聶承平就感覺他像一個人,當時沒想起來像誰,現在知道像鐘翰林。
他說道:“確實挺像,難怪我頭一回見聶先生,覺得有點麵熟。這長得像的人不是沒有,有一年有個案子,就是地方上有個紈絝犯了罪,他就找了一個和他挺像的人頂替他。過了幾年之後他喝酒說出去了,那家人三代單傳,豁出去了死命往上告,告到京城才重新審的案子。”
現在京城已經沒人懷疑這件事情,何文梁聽大哥說的點頭說是,“如今把賀家那件事又翻出來議論,氣得賀家人最近閉門不出。”
何文彥又問道:“你大嫂娘家酒樓蓋好了沒有?”
“快差不多了,全部裝完之後還要空一空,再添一些餐桌餐椅,還有一些擺件字畫。大哥,這個酒樓蓋下來花費不少,用的全是好材料,窗戶都帶琉璃,我一開始想,莫家哪來的這麼多銀子,我有空就去幫忙,慢慢問了大誌哥,問了之後才知道,蓋這個酒樓是王東家付賬。”
何文梁覺得奇怪了,這平白無故的這麼一大筆銀子,又是陌生人,王東家為何要給莫家掏銀子?
何文梁笑道:“我第一次聽說世上還有這種人,大誌哥說是大嫂說的叫做強迫症,說莫家祖母就有點這樣,家裡人是大嫂隨了她祖母,就是想要乾一件事情非得要乾,不乾的話睡不著覺。
“王東家有個愛好,喜歡建宅子,王家祖宅他動不了,他自己在外麵蓋了一個。走到哪看到不好的宅子,恨不得推翻了重建。
“大誌哥本來想著他走南闖北見識多,幫忙看一看酒樓怎麼蓋,這下可好,他心癢癢了,畫了設計圖,說要怎樣怎樣蓋,按他的設計大嫂娘家哪有這麼多銀子然後他說他出,算他借的,有錢再還。”
說到這何文梁又笑了,“這個王東家的條件就是彆乾涉他,這也多虧了是莫大叔隨和,除了讓大誌哥跟著王東家,那也是說跟著他學東西,之後就不管了”
何文彥聽三弟說什麼強迫症,他想起剛做事的時候跟著的一個上司就是如此,他要做什麼恨不得下麵的人不吃不睡也要做完。
而且那個上司見不得灰塵,他們做事的地方,所有人天天抹桌子窗台,一天抹好幾遍。
有個同僚好奇說如此講究家裡會如何,多方打聽,知道上司連姨娘都沒有,所有的人下人抹布不離手,他住的屋子,地麵都是用粗布鋪上,每天一換洗
又有人好奇了,想知道他夫人跟他怎麼過日子,有人說,夫妻單獨院子,彆說他夫人了,就是他親娘都受不了他的這種
這個上司從不在外吃飯,家裡的廚房他都不放心,每頓飯盯著。後麵一場風寒要了他的命,他把這事還給母親說了,母親說太講究了不好,短命。
何文彥聽三弟說小舅子說的,夫人隨了她祖母也有些這樣,想想,確實如此。
他後麵勸夫人彆要求事事完美,可是夫人說,儘量能做到的為何偷懶不去做?硬要強撐著,撐出病來。
何文彥說道:“有錢人我們不懂,不過他能拿出銀子,幫莫家把酒樓蓋了,也算是幫了莫家。”
何文梁覺得大哥說話語氣有點酸溜溜,理解。
他聽了大誌哥說的之後,心裡也是酸溜溜,不說他們何家,多少人家為了吃飽飯一輩子辛苦,碼頭那出苦力的,眼巴巴的等著找活乾。
王東家卻因為自己的喜好,花了這麼大一筆錢,是何家一輩子都攢不下的錢。
何文彥說道:“這次我回來會多休息幾天,你和王東家也算熟悉,回頭你請他們一家來做客,也讓你大嫂和王家女眷熟悉熟悉”
何文梁沒說大嫂和王東家的媳婦都姐妹相稱了,他說道:“王家因為鐘翰林府認錯人的事誰請不去。聶先生更是如此,他性格和大誌兄有點像,不高興的事不想見的人,他理也不理。”
何文彥想起小舅子,自從太太病了之後,看到他就無視,出於禮儀要稱呼他一聲姐夫,之外不和他說一句話
想一想太太或許也有一點這樣,用三弟說的話,對他寒了心,大病一場之後對他冷冰冰,這過了多久才逐漸和顏悅色。
“來不來是他們的事,我們總要知道感激,好歹聶先生還教著汕洛。我還沒見到汕洛,他學得怎麼樣?”
何文梁頓時興奮起來,“我看了汕洛的功課,聶先生確實不一般,這隻是簡單指導一下。他要是在京城教書說啥我也得把我家鈺兒交給他。聽說他收的學生都是從頭教起,跟過先生的不收。他當初考進士是生了病,不然前十甲不成問題。”
讀書人都敬佩學問好的人,何文彥後悔上回有些看輕聶先生,“明天我還是去拜訪一下”
何文梁不能說什麼你彆去的話,隻是提醒一句:“要是見了聶先生的妹子彆詫異。”
何文彥說道:“我見女眷乾什麼?”
何文梁……
“聶先生的妹妹如女娃一般,有時會去前院找聶先生。”
何文彥一下明白了,點下頭。
回到太太那,他說了明天要去拜訪王家,感謝聶先生。
莫晨曦這才想起還沒給他說靜宜姐妹住在娘家,又和弟媳學功夫,給他說了。
何文彥皺眉道:“像什麼話?靜宜要出嫁了,學點女紅。音華還小,學那些動作粗魯,不如多多讀書。”
莫晨曦聽他說多讀書,覺得還算不錯,沒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她耐心解釋道:“我也是想學點基礎強身健體,音華不如靜宜,有點瘦弱。誰家挑媳婦不看身體好不好?趙夫人喜歡靜宜,就說靜宜性子大方,身體好。”
何文彥聽夫人這麼說沒再反對,“學個一年也行,女子總要端莊嫻靜。”
莫晨曦說道:“母親和二妹也說過這話。”
何文彥不出聲了,知道夫人暗示你母親和妹妹嫻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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