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兩個還沒凳子高的小孩,現在都長大了。
“他對你很好。”秦牧羽先開了口。
楚狸不置可否:
“你當真要去南疆?”
“嗯。”
“那裡很危險,望三思。”
“阿狸,你不必擔心我,我有分寸。”
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且必須去做的事。
經過這一次,他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太弱了,他會迅速成長,遲早有一日,他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愣頭青毛小子。
對於阿狸……
看見攝政王待她好,他便安心了。
鳳輕拂。
楚狸揚手,捉了一片隨風而舞的葉子,眸子頓時彎了:“是楊樹葉!”
又到了楊樹葉拂落的季節。
秦牧羽看向天邊,黃昏的金輝之下,一支大雁組成‘人’形隊伍,振翅朝著更溫暖的南方海邊飛去過冬。
他揚了一片樹葉,準備吹響時。
“彆吹。”
一隻素手按了過來,“會把大雁的隊伍打亂。”
楊樹葉吹響的聲音與大雁南飛時的聲音相似,有的大雁會誤以為是隊伍裡的聲音,從而停下來,耽誤南飛的時辰。
秦牧羽眸子微暗。
不禁想起多年前,年幼的兩個孩子一起玩樂,用樹葉吹響哨子,玩得比珍饈千金還要開心。
阿狸還是以前的阿狸。
可他卻不是從前的他了。
翌日。
秦牧羽領兵,毅然決然的去了南疆。
蘭城。
壞消息一道道送來:
“公主,楚軍又奪回一城。”
“公主,楚軍……”
“公主,不好了……”
楚軍氣勢如虹,愈戰愈勇,南蠻則因為楚夜離的重傷,拓跋明月的分心,軍隊猶如群龍無首,招架無力。
短短十五日,占據的二十八城,被奪回去二十一座。
他們手裡隻剩下七座城了。
廂房內。
燭光冉冉跳躍,門窗關閉,光線昏沉而安靜,榻上的男人闔著雙眼,悄然無聲的靜躺著,臉色白如冰雪,唯有唇上沾染的一抹血色。
“嗯……”
女子悶哼的痛呼聲壓抑著。
匕首拔出,心頭血殷紅的像朱砂痣。
“公主……”
向月疾步上前,神色憂鬱。
拓跋明月用自己的心頭血,養育著小竹簍裡的一條蠱。
這蠱生得白白胖胖,圓潤的身子瞧著很是漂亮,與那些惡臭、陰暗,長滿吸盤牙齒的蟲子全都不一樣。
向月紅眼:“公主,您何苦……這條共生蠱是您的第二條性命啊!”
蠱術高深者,向來會為自己留第二條路。
這條共生蠱,是拓跋明月自幼用自己的心頭血,養育多年,喂食極佳的藥材,已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來日,若有變故,她用此蠱可轉換生機。
共生蠱,一生隻養一條,一生隻愛一人。
現在,她這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裡了。
拓跋明月蒼白的麵色,看著昏迷未醒的男人,淡聲道:
“我並未受傷,用不上這條蠱,倒不如給他……不得走漏絲毫風聲,若是叫他得知,我定不輕饒。”
“公主!”
向月紅眼,又心疼,又不甘,可看著公主決然的模樣,再多的話隻能咽在喉嚨裡。
“夜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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