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朦朧的夜色裡。
輪廓忽近忽遠,時隱時現,卻怎麼也想不起她的眉眼。
他沉著眸色,取出袖中的幾條藍色絲線。
看那線頭的卷曲模樣,是昨晚失控之時,從那女子身上強行扯下來的。
“查查它的主人是誰。”
-
大皇子府。
書房。
三道矜貴的身影端坐著,茶盞再清香,也驅不散此刻的算計與陰霾之氣。
“攝政王沒有侵犯蘭貴人,那他昨夜究竟去哪了?”
六皇子沉著話音,看向另外二人。
二皇子長相清冷,卻因生著一雙狹長的瑞鳳眸,看起來有幾絲算計的精明,道:
“夜來香的氣味沾染上醋,再在人多、室溫高的環境裡,乃是催情的猛劑。”
內力越強,催情之效越厲害。
“他若不解,唯有爆體而亡,可他卻好端端的出了宮,莫非昨夜是跟哪個宮女……”
嗒。
嗒!
書桌後,楚淵池微低著頭,提起茶杯蓋子、放下,又提起,放下,有些走神。
“大哥,在想什麼?”
楚淵池抬起頭,眉角有幾分惺忪的擔憂:
“昨晚,我借著人多的場合,將夜來香沾在小九的手腕上,小九心思單純,我有些於心不忍……”
攝政王中藥,‘凶手’是楚狸,再怎麼查也查不到他們身上。
二皇子道:
“父皇疼小九,攝政王不敢胡來,若小九當真能助我們一臂之力,一舉除掉攝政王,解決父皇的心腹大患,那才是立了大功。”
“可是……”
“大哥,心不狠,地位不穩。”
二皇子按住他的腕子,沉聲道:
“你是父皇的長子,本該立為太子,可父皇卻遲遲未立儲,三弟四弟七弟他們又盯得緊,一旦有片刻差池,便是江山儘失。”
自古成王敗寇,失敗的皇子往往沒有好下場。
爭儲,猶豫不得!
攝政王乃父皇最為忌憚之人。
唯有除掉他,才會被父皇立為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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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蘭殿。
回來的第一件事,楚狸下令:
“閉殿門,我要養傷,未來一個月,除了禦膳房和我母妃,任何人不得出入!”
惹不起。
她躲。
攝政王總不可能撬她的宮門,找麻煩找到她臉上來。
苟八隨行侍奉:
“主兒,那秦家的少將軍若是來尋您玩呢?”
楚狸微默後:
“除了禦膳房和我母妃和秦牧羽,任何人不得出入。”
秦牧羽,算是與她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她自小入皇家學院開蒙學習時,他便是她的玩伴。
習文時,一起看書寫字。
習武時,一起騎馬射箭,學習君子六藝。
苟八記下,“您昨夜的衣裳已經洗好了,可這隻香囊奴才不敢洗。”
他雙手奉上。
香囊是用絳紫色的九雲錦緞製成,繡著平安順遂的祥雲花紋,下方墜著冰藍色的流蘇,一條條藍色的須細碎蓬鬆,漂亮精致。
這是母妃親手所繡,裡麵放著能夠安神定心的藥材,碰不得水。
隻是,流蘇有些散亂。
應該是昨晚滾在花壇裡時弄亂的……
楚狸胡亂的抓了把頭發。
看見這東西,就想起昨晚,意亂神煩,可總不能將母妃親手繡製的香囊扔了。
眼不見為淨。
“放在我的枕下,若母妃問起,就說壓著安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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