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兒是她與大皇子所生之子,今年三歲,又生了病,正是離不開母親的年紀。
“大皇嫂。”
二皇子妃拉住了她,“雨勢太大,下山的路被枯枝堵住,又濕又滑,若你跌著、磕著,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急,可焱兒身邊有乳母下人們照料,我們不妨耐心再等會兒。”
溫芷汐也是勸道:
“是啊,大皇子妃,急易生亂。”
外麵大雨滂沱,天色黑沉,雨水打在地上,嘩嘩濺得足有二三十公分高。
一旦走出去,即便撐了傘,很快也會被打濕。
許多拜菩薩的百姓都被困在了寺裡,隻能等雨停再走。
大皇子妃不停向外張望著,神色不安:
“不知焱兒吃藥了嗎?殿下忙,我又不在府上……都賴我,今日便不該出來。”
二皇子妃眸光微轉,握著她的手,道:
“大皇嫂,我們去禪房坐坐,聞聞香火氣,你也靜靜心,再急,也急不過老天爺要下雨。”
溫芷汐道:“臣女扶您去休息,待雨勢稍小些,能下山了,自會有人來報。”
“可是……”
“大皇嫂,你便聽我一言,你掛念焱兒,我又何嘗不掛念府裡庶出的兩個孩子。”
二皇子妃說著,便攙著她去寺廟後的禪房。
禪房是專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人少安靜,再加上大雨滂沱,說話聲都被掩蓋了,嘩嘩的、什麼都聽不見。
進了禪房。
“翠雨,還不為你家主兒取件外套來,當心染了風寒。”
“是。”
大皇子妃的貼身侍婢福了下身,立馬冒著雨,去馬車上取。
“芷汐,有勞你去外麵瞧著雨勢,若是雨小了,馬上來告訴我們。”
“哎。”溫芷汐掉頭出去。
二皇子妃拉著大皇子妃坐下,“大皇嫂,你身上濺了些浮雨,這禪房簡陋,連帕子都沒有一條,我這就去問主持要。”
大皇子妃牽住她的手:
“無妨,不打緊。”
“那怎麼行?你自三年前生下焱兒,身子便一直沒調養好,若是著了涼,便是妹妹的不是了。”
二皇子妃說完,起身便出去了。
關上門時,看著獨自在禪房裡的孤影,眼底的光逐漸深邃。
廊道那邊,一名小廝模樣、穿著布衣的男人探著頭,早已候著,壓低了聲音:
“攝政王在後麵的禪房,也被大雨困住了。”
“都準備好了?”
“主兒放心,那兩個男人身子強健,準叫大皇子妃逃不掉,這麼大的雨,她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見。”
大皇子妃出事,攝政王也在天靈寺,他將第一個被疑。
大皇嫂,彆怪妹妹心狠。
想徹底除掉攝政王,便必須有人犧牲。
雨勢太大,楚狸自然也被困住了。
她正跟百姓們在一起:
“這雨真大。”
“是啊,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停。”
“哎,出門時,我院子裡曬的豆角忘記收了……”
正閒適時,瞧見溫芷汐正獨自在那邊,身邊隻有一個陪同的侍女,提步走了過去:
“你不是跟大皇子妃她們在一起嗎?”
溫芷汐福身:“表兄。”
“大皇子妃掛念孩子,可大樹封路,她急躁不安,我便出來盯著天色,隻盼著雨能小些,她也好早些回府,泓焱還病著。”
楚泓焱那個孩子白胖可愛,能吃能跑。
之前有兩回進宮,剛會走路的小家夥追在她身後,嫩生生的喊:‘皇叔,九皇叔。’
楚狸心裡軟。
“她現在哪裡?”
“後麵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