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棣遲拂開她,楚狸摔得眼前發暈,差點昏過去。
“九皇子!九皇子……”
福公公著急的要去叫人來,楚狸撐起身體,極力撐住了。
直至傍晚,禦書房的門才打開,方國公一臉激憤,紅如關公,兩袖甩得簌簌響,旁隨的靖皇貴妃與七皇子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秦將軍神態疲憊,一日之間,下巴長出胡渣,看起來有幾分頹狽。
出了這樣的事,國公府與將軍府已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終於,跪了大半日的楚狸被請了進去。
走進去時,顫顫巍巍,麵白如鬼:“父皇……”
“小九!”楚皇攙著她,見她這般模樣,不禁斥道,“若有裁決,自會派人通知你,你何必這樣折騰自己。”
楚狸鼻尖一澀,急忙道:
“父皇,秦牧羽定是冤枉的,讓大理寺好好查查,先彆急著處置。”
楚皇歎了一聲。
為了此事,他頭疼了一日。
“小九,朕知道你擔心他,可大理寺已經查明,方海洋確確實實為秦牧羽所殺。”
讓他為難的是,該怎麼做,既不會傷了秦將軍的心,又能周全國公府。
自大楚開國以來,前朝餘孽未清,內部朝臣洶湧,社稷不穩,邊關又常年戰事,動蕩不安,朝廷非常需要武將。
秦將軍是可用之才,他的獨子秦牧羽更是新起之秀。
“我不信秦牧羽會做出這種事!”
楚狸急切,“父皇,請讓兒臣見見他吧。”
楚皇坐了下來,“你先回去治傷,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明日朕再準許你入天牢探視。”
“父皇!”
她吃不下,睡不著,坐不住,一想到秦牧羽極有可能被處死,她哪裡能安心?
“小九,你聽話。”
強的死站在那裡。
半晌。
“好吧,去,去,讓你去,這下總行了吧!”
天牢。
陰暗,血腥,黴味,各種複雜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伴隨著犯人痛苦的呻吟聲,叫人絕望。
一名禦林軍在前引路:
“九皇子,這邊。”
很快,楚狸就看見那坐在木板床上,環境陰暗到幾乎瞧不見的身影。
“牧羽?”
秦牧羽身體微怔,以為幻聽,詫異的睜眼看去,“九皇子?”
禦林軍叮囑了一句‘隻能一刻鐘’,便先行退下了,秦牧羽奔了過去:
“天牢重地,血腥臟亂,阿狸,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
短短一日未見,秦牧羽被剝去錦衣,穿著白到發汙的囚服,手腳上都戴著鎖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哐哐的聲響。
楚狸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從前,都是他拿著鐐銬,追擊犯人……她心目中的他,一直都是溫潤謙和、克己複禮。
“我已經求了父皇,嚴查此事,定會還你清白。”
秦牧羽眸色微暗,緩緩鬆開了手,倒退兩步,“你不必再做無用功,人……是我殺的。”
楚狸瞳孔猛縮。
所有的質疑、指責,她全都不信,卻在親耳聽到他的話時,心中如驚濤駭浪。
但她迅速沉思冷靜:“你覺得你說的話,我會信嗎?你沒有殺他的理由,為何要承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秦牧羽神色微變,即刻轉身,背對著她: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做過的事,不會推諉。”
“秦牧羽!”
“你看著我。”
楚狸抓住欄杆,“我不信你會殺了方海洋,就算想殺他,也有一百種方法,不會暴露自己,你定是有什麼事瞞我!”
秦牧羽攥緊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