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又不急了,看來,秦少將軍的生死於你而言,並沒有多重要。”
他鬆開手,楚狸沉沉的摔回床上。
“嗯——”
砸得幾乎暈過去。
“皇叔定要如此嗎!”她憤怒的瞪視他。
故意戲耍她,好玩嗎?
“你想要什麼東西都沒有,不過是抬手覆掌之間的小事,為何一定要盯著我,難道不覺得這樣做有違道德,有違倫理綱常嗎?”
“道德?”
男人嗪著冷笑:“道德,隻能用來約束有道德的人,本王若是有這東西,早死幾百回了。”
“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還想從本王手裡拿東西,你還不夠格。”
他拂袖離去。
“皇叔!”
楚狸急忙下床,腳步虛浮的追去,“求皇叔放過秦牧羽!”
“皇叔!”
連皇帝都不願與他撕破臉,若他執意不抬手,秦牧羽便真的必死無疑了。
將軍府到底隻是武將,可國公府的靖皇貴妃卻是皇帝的枕邊人。
眼看男人就要離去,楚狸心下一急,雙膝一彎便跪了下去。
“求皇叔開恩!”
楚棣遲腳步一沉,須臾,側頭回掃去,看見楚狸跪在地上,身子本就瘦弱,淋了雨,越發單薄,自己都狼狽的像一條狗,卻一心記掛著他人。
在她心裡,秦牧羽便那麼重要?
他冷冷的收回目光,眼底戾色無溫,“驚影。”
門外,驚影領著兩名端著托盤的婢女進來,迅速把菜飯擺放在桌上。
“吃了,本王拿給你。”
楚狸驚怔。
他想做什麼?
桌上的三菜一湯看起來是剛做好的,都是家常小炒,還冒著熱氣。
“還不過來?”
楚狸猶豫了幾秒,這才撐著地麵,忍著胃裡的陣陣抽痛,勉強爬起身來,“皇叔,我不餓。”
楚棣遲拂袖坐下,指尖隨意的搭在杯沿上,那闔眸聽雨的沉靜姿態,仿佛自成一世界。
楚狸站了會兒,得不到回應,不得不走上前去,拿起碗筷,抿了一小口。
一整天沒吃東西,餓過頭了,竟不覺得難受,現在嘴巴碰到了熱飯熱菜,才發覺已經前胸貼後背。
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狼吞虎咽。
忽然。
“菜裡下了毒。”
楚狸猛地一震,發現男人不知何時正盯著她,幽冷的眼神如淬了毒,令她抖落了筷子。
“解藥和證據,隻能選一個,你要什麼?”
是救自己,還是救秦牧羽?
楚狸緩緩捏緊筷子。
她不是皇家血脈,本不該生存在宮裡,若是沒有她,母妃不必每日戰戰兢兢,她也不會夜夜輾轉反側,擔心牽連家族。
若是沒有她,秦牧羽也不會受牽連。
她嚼著嘴裡的食物,用力咽下,又扒了一大口。
楚棣遲的眸色徹底冷了:“既然喜歡,那便全部吃了,一粒米都不準剩。”
楚狸眼角微紅,卻是極力的強忍著,可口的食物像嚼蠟一般往嘴裡塞,全部咽下去。
“咳!”
“吐一下試試?”
楚狸抓緊碗,大口吃,大口吃,四盤飯菜塞進肚子裡,幾乎撐到了喉嚨口,臉色冒著不太正常的緋紅,終於扒光了最後一口。
“我……吃好了……皇叔可要說話算數。”
楚棣遲冷嗤一聲,從袖中抽出一張信封,扔到桌上。
楚狸如獲至寶,立忙抓起,起身就要奔出去時,身後響起男人陰冷的聲音:
“彆忘了明晚,本王在珊瑚水榭等你。”
她腳步一滯,隨之,冒著大雨跑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砰砰!
叩響將軍府的大門,很快,門房的小廝撐著傘來,“這麼晚了,誰呀……九皇子?您快請進!”
秦家人都沒有睡,家中出事,寢食難安。
秦將軍立即迎來:“九皇子怎麼來了?也不撐傘,來人,快準備熱水,給九皇子沐浴,再去煮一碗薑湯。”
“我沒事。”
楚狸將一直揣在懷裡,保護的極好的信封取了出來。
“還請秦將軍看看此物。”
秦將軍疑惑的接過,看見裡麵的內容時,不禁呼出了聲,詫異至極:“這!”
信中清楚的寫明了國公府的梁姨娘,最近半月的行蹤,以及她曾去黑市,買過一種特殊的毒物。
服下此毒物者,隻要身上出現外傷,便無法止血,哪怕是一個並不致命的傷口,也能令其鮮血流儘而亡。
“原來如此!原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