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楚狸知道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好似開弓沒有回頭箭。
平穩的生活,未來的規劃,出宮的指望,避世的餘生……全都如泡影消散,離她而去。
她被一隻大掌抓住,拽進了無儘的深淵裡。
淚水湧出眼角,滿目破碎的光,夾雜著滔天的恨意,雙手掐住男人的脖子。
可馬背狠狠一震,一晃,她被慣性撞入他的胸膛。
“掉下去,是會死人的。”
男人薄涼的聲音如雷貫耳,擒住她的雙手扣在頭頂,腰被迫彎成蝦子般的弧度。
頸子纖長雪白。
她滿目怒火:“是嗎?”
“如果能除掉你這個禍害,想必所有人都會皆大歡喜!”
楚狸用力的挺身上前,要抱住他,把他一同撞下馬背。
“若是能除掉本王,是你的本事。”他掌著她的腰,巋然不動的身形豈是她這點力氣能撞翻的?
扼住她沒有喉結的纖細頸子,吐息冷涼:
“隻不過,女人的軀體向來是男人留戀的溫柔鄉,你打算在這裡除掉本王?”
楚狸眸色一腥,強烈的屈辱湧上心頭。
“楚棣遲!”
抓住他的手掌,狠狠咬了一大口。
“這是第二次。”
上次,在皇家學苑咬的那一口,才痊愈不久,他這渾身的戰傷與勳章,卻被一個女人接連咬兩口。
事不過三。
楚棣遲眼底殺意寒蟬:“楚狸,你可知自己犯的是欺君之罪?”
女扮男裝,上至溫妃,整個溫家,下至昭蘭殿的宮女太監,哪怕是一條狗,統統都得滅族。
“這可不是一走了之,就能解決的事情。”
楚狸知道。
怎麼不知道?
她不是皇族血脈,等同於溫妃給了皇帝戴綠帽,多罪並罰,牽扯甚廣,至少幾百人會因為她,賠上性命。
他笑意凜凜的看著她:“想活命,想要全家都活命,可要乖乖聽話。”
那一瞬間,楚狸隻覺得密密麻麻的寒意爬上脊背,像是被烏雲遮蓋,永不見天日。
她的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與母妃、與溫家,與親人好友們掛在一起。
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
他命令:“鬆口。”
楚狸緋紅的眼中恨憎交織,不得不緩緩鬆開了嘴。
可是忽然,她眼底發狠,湧現殺意,趁其不備抱住他的腰,將他衝撞下馬背。
嘭!
二人一同摔下去,滾了數圈,楚狸摔得頭腦發暈,還沒緩過來,便被男人壓住,沉得喘不過氣。
“放……放開我……”
“既然想死,何不死在本王身下?還能保全溫妃,儘一儘你的孝心。”
“楚棣遲……啊!”
她淚水湧濺,濃烈的屈辱幾乎將她剝光,展示於眾,叫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所有的掙紮皆是無用之功。
她被迫沉淪。
“哭什麼?”
“本王所受之痛,比你強百倍!”
草地紮的皮膚生疼,楚狸不知掙紮了多久,喉嚨像是碳烤般灼熱,嘶啞的快叫不出聲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策馬回都。
城門早已關閉,守城的士兵原本鳴劍示威,不準強闖,可當看清馬背上的男人,還有一個被他藏在懷裡,瞧不清容貌的女子,嚇得退跪一旁,趕緊打開城門。
珊瑚水榭。
夜色闌珊。
溫泉裡,昏迷的不省人事。
下半夜,睡到一半的白錦衣又被重楓請了過來,拂袖怒罵:“兩天叫我三回,遛狗都不帶這麼勤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