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想賭什麼?”
“就賭這酒裡有沒有毒。”
宮女身子一顫。
她是鳳儀宮的宮女,奉皇後之命,隨九皇子出宮,並務必親眼看著攝政王飲下此酒。
攝政王卻當著她的麵,說出如此明目張膽的話。
這是她能聽的嗎?
楚狸沉默了片刻,方道:“可以。”
“驚影。”
驚影提步上前,拿起酒杯,抓住那個宮女,擰開她的嘴,直接灌進去。
“唔……攝政王饒命……唔唔!饒命……咳咳!”
宮女摔坐地上,嗆得咳了十幾聲,臉都嗆紅了。
過了半晌,白錦衣捏住她的手腕,探了脈象,錯愕道:
“她竟然沒事?”
這酒沒毒?
這麼好的機會,皇家的人竟然沒在裡麵下毒?
楚狸輕撫著眼角,誰都看不見她眼中的神色。
酒……自然有毒。
不過,出宮路過,被她趁機調換了。
皇後想利用她的手,對付攝政王,一旦出事,她第一個頂罪遭殃;可如果不送這壺酒,則無法向皇後交代。
她夾在中間,進退不得。
這些年來,她那麼努力的想全身而退,卻還是被生生扯入旋渦之中。
既然退不了,她便隻有不擇手段的周全自己了。
輕笑一聲:“皇叔輸了呢。”
白錦衣驚異極了。
酒怎麼會沒毒呢?
就連蕭夜行也略感意外。
楚棣遲看向她,一條柔白的布條係在雙眼上,精致的巴掌小臉微微揚起笑,柔粉的唇瓣揚著,像一朵開得極好的海棠花。
“你想如何?”
“我哪敢對皇叔如何?隻不過……輸的那個人,該服輸!”
楚狸笑容瞬時冷冽,抓起桌上的酒壺,猛地砸在楚棣遲臉上。
嘭!
一聲巨響。
白錦衣驚得跳了起來:“阿遲!”
硬實的陶瓷酒壺生生在楚棣遲的頭上砸破,碎裂的瓷片將太陽穴劃了狠狠一道,血與酒水混合在一起,沿著臉頰輪廓滑到下顎,嘩嘩滴落在衣袍上,絳紫色的錦袍與殷紅的血液染在一起,顏色豔到妖冶。
蕭夜行眸底驚詫。
驚影與重楓更是嚇壞了。
霎時,男人仍舊是原本的姿勢,坐在那裡,隻是周身驟然凝聚的寒意,如墜萬丈深淵,凝固空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風暴在醞釀,黑得不見底,令所有人心驚膽寒。
他看向她,眸子銳利如鷹隼,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他而變得沉重。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楚狸站在那裡,道:
“皇叔生氣了嗎?我隻是想試試皇叔是否真的一言九鼎,願賭服輸。”
“如果皇叔連這點肚量都沒有,那我以後也不敢跟皇叔對賭了。”
白錦衣嚇癲了。
祖宗啊!
還敢說這話,火上澆油!
九皇子不是人儘皆知的好脾氣,好性格嗎?好到什麼程度?彆人說太陽是方的,她都不會與人吵嘴爭辯。
她今日這是發什麼癲呀!
楚棣遲死死地盯著她,捏緊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如同虯龍盤踞,彰顯著他此刻難抑的陰戾,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整個瑤花台都因他的怒意而顫抖。
楚狸神色平靜,甚至輕視他的浮躁與計較。
一分,一秒,仿佛都凝固一般死寂。
眾人覺得都快要窒息了。
終。
楚棣遲鬆開手掌,猙獰反笑:“時候不早了,本王就不留九皇子用晚膳了。”
“驚影,好好送九皇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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