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心底的怒意怒發衝冠。
都怪他!
他故意如此。
“很好玩嗎?”她冷笑著,眼中的怒容已經動動了真格。
男人唇角的弧度微收,倒也不逗她了。
道:“本王所為,是本王所為,可秦少將軍所為,暴露的是他的本性,本王操控不了他的行為,小九,這一點你要分清。”
楚狸神色一怔。
那沉冷的嗓音如玉石滾在玉盤上,所說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穿透了她的薄怒與認知。
她突然清醒一般。
他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難道,是她高估了她與秦牧羽的交情?
楚棣遲雙手環胸,懶懶的靠在門框上,“我早告訴過你,你太相信他了,何不信本王一回?本王自會給你一條出路。”
楚狸冷笑:
“皇叔所謂的出路,就是玩弄於我?”
他故意挑唆她與秦牧羽,離間他們,他的心思又能好到哪裡去?
不能太相信男人。
他難道不是男人?
“本王扶持你登基,如何?”
輕和隨意的一句話道出,好似吃飯喝水般輕鬆,卻令楚狸神色微變,下意識掃視左右。
這種話,他也敢宣之於口。
或許,他早就有不臣之心,隻是缺少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罷了。
恰好,諸多皇子裡,她最好拿捏。
他接近她,不過是想掌控她,讓她成為他手中的傀儡。
他想掌權。
楚棣遲不假思索的看著她變幻的神色,“唯有登基,你的身份才能光明正大的公之於眾。”
否則,欺君之罪,難逃一死。
還有可能牽連周圍至親摯友。
楚狸冷了他一眼:“我對皇位不感興趣!”
也不會為他所用。
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轉身離去,朝著秦牧羽離開的方向追去,跑了足足兩刻鐘,才追上那道悵然失神的背影。
“牧羽!”
少年脊背一僵,慌張的像驚弓之鳥,拔腿便跑。
楚狸追去,卻看見一個什麼東西,從他的袖口掉落在地。
啪!
響聲清脆。
她跑過去,彎腰拾起。
是一塊暖月牙色的玉簡,刻著君子淡如竹的紋路,中間刻著一個繁體的小字。
是他的名字。
這不是三年前,他生辰時,她親手所贈的玉簡麼?
本不是什麼隨身之物,況且,三年了,他竟然還帶在身上?
腦中,不禁響起秦牧雪曾經說過的話:
‘我哥呀,在院子裡練劍呢!’
‘他身上有一塊玉簡,是心愛之人所贈,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小氣得很。’
‘一塊玉簡而已,他藏寶貝似的。’
楚狸頓時意識到什麼,怔然的看向他消失的街角,一股無助、又酸澀的滋味湧上喉嚨,苦難下咽。
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在他麵前,她恐怕隻剩下難堪了。
她也不再是從前的她了。
楚狸頹然的放下手,失神的走在街上,看著身邊的行人往來,眼中儘是迷茫。
走著走著,不知何時竟走到一座安靜雅致的院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