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朝上,眾人皆在議事,三皇子忽然暈厥在地,可把大臣們全都嚇壞了:
“三皇子殿下?”
“快傳禦醫!”
“看三皇子的臉色,恐怕是三皇子妃突然過世,他不能釋懷,打擊太大……”
唉。
真是可憐。
楚皇立即派遣禦醫,隻讓大臣們把奏折遞上來,便宣布下朝,趕著去偏殿關問楚西淩的身體狀況。
六皇子皺著眉頭,“死了個女人而已,天底下最不缺的便是女人。”
何必如此傷感春秋?
“六弟!”楚淵池沉了一聲,眉目嚴厲的壓下他,“說這種話,若是被人聽去,隻會招惹是非。”
“大哥……”
六皇子想反駁,話到嘴邊,又忍了忍:
“是,我知道了。”
不滿的小聲嘀咕:“我隻是覺得他裝成這樣,給誰看呢,故意博取大家的同情……”
楚淵池道:“三皇子妃昨日剛去,還未下葬,出宮後,你去上兩炷香。”
“知道了。”
六皇子唔噥兩句,乖乖聽話的去了。
二皇子走上前來,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二人能聽見:
“依大皇兄之見,此事會是誰做的?”
大理寺雖然還在查,但短時間內,未有進展。
眾人雖然覺得三皇子妃死得蹊蹺,更多的是覺得心疼三皇子,覺得他又倒黴、又可憐。
楚淵池眉眼溫和,卻沉穩透徹:
“誰獲利最大,便是誰做的。”
楚狸聽說了楚西淩在早朝上昏厥之事,心中複雜。
她印象中的三皇兄是個很溫和的人,精於六藝,聰睿無雙,很有實力,但又十分低調,謙遜有禮。
可經過一晚上的沉澱,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認知。
她來到偏殿時,隻看見一名禦醫提著藥箱,走出來。
“張禦醫。”
“下官參見九皇子。”張禦醫看清來人,趕忙行禮。
楚狸抬手,“聽說三皇兄在早朝時暈了過去,不知情況如何了?”
張禦醫回道:
“下官剛給三皇子紮了針,三皇子悲傷過度,從昨天到今日滴水未進,身子發虛,這才會昏迷。”
說來,他也覺得唏噓。
好好的一場婚禮,竟成了葬禮。
唉。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下官告退。”
楚狸走到門外,兩個小太監正要通報時,她抬了抬手,壓下了,準備自己進去就行,卻聽到裡麵傳來的說話聲:
“你這孩子,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父皇,兒臣太過兒女情長,有愧於您的教導。”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對陸夢蝶有情有義,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楚西淩靠坐在小榻上,麵色發白,薄唇起了白皮,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憔悴。
楚皇看在眼裡,自是疼惜。
年輕時,持劍殺敵,殺伐果斷,顛覆前朝,到底殺了多少人,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如今,上了年紀,倒是越發心軟,越發重視情感。
前朝正是因為內部不和,才會覆滅。
“三皇子妃死的突然,朕知道你心裡難受,將來,你若是還有喜歡的女子,無論是誰,無論是何身份,朕都賜給你。”
楚狸聽在耳中。
有了皇上的承諾,這下,他若是求娶陸左相的嫡女,恐怕也沒人會非議什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