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死了。
楚棣遲無法接受,足足昏迷了三日,而這短短三天的時間,足以讓帝都城變天。
楚皇癱瘓,新帝死亡,大皇子縱火,其中牽涉眾多,一時文武百官猶如無頭蒼蠅,無人帶領,不免失了方寸。
這時,二皇子站出來,認為自己是長子,理應名正言順的上位。
三皇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七皇子也從皇家學苑離開,參與了奪權之爭。
六皇子為了給大皇子報仇出氣,自然也全力奪權,隻要奪得儲位,就能讓大皇子留在帝都城。
一時之間,多方混亂。
為了搶奪權力,每位皇子都用儘全力,動用了手上所有的關係,放手一搏。
唯有八皇子日日跪在昭蘭殿前,失聲痛哭:
“九弟!”
“哇呀——九弟,你怎麼說走就走了,你還這麼年輕,老天爺不睜眼,原來,當皇帝是天底下最危險的事情,即便送給我,我也不要當皇帝。”
“九弟!”
他哭得傷心,茶飯不思。
欣妃心疼兒子,自然也揪心,看著溫妃受到重創,再也不複昔日的榮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十多年來,她與溫妃爭鋒相對,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
無子嗣時,爭皇上雨露。
有子嗣後,比孩子。
現在,九皇子死了,溫妃頹廢,楚皇也癱了,她才發現自己並不恨溫妃,甚至也不討厭她,還覺得她太可憐了。
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天底下最悲痛的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想著,她也掉了幾滴眼淚。
九皇子年幼,才那麼小,甚至都還未娶親生子,就夭折於此,實在可憐。
新帝走後,各方勢力撕扯,皇家的薄情在這一刻得到極致的彰顯。
沒有人關心手足之情。
他們唯一在意的,便是那個九五至尊的位置。
他們擁戴著各自支持的皇子,全力爭奪,甚至有人將矛頭對準了攝政王與溫家:
“攝政王無召回都,必圖謀不軌!”
“攝政王抗旨回都在先,又與九皇子走動甚密,我嚴重懷疑皇上癱瘓一事,與九皇子有分不開的關係!”
“溫家難辭其咎!”
“依臣之見,溫妃娘娘不該再掌後宮之權,她與九皇子都心思不軌,理應處死!”
溫妃怒了。
狸兒在時,這群人點頭哈腰,畢恭畢敬,跟狗似的諂媚。
狸兒走了,屍骨未寒,一個個便如此卑鄙!
欣妃道:“新帝屍骨未寒,你們便往新帝身上潑臟水,‘他’的帝位由皇上下旨,親自認定,難道你們的意思是,傳位聖旨還有假?”
楚傲天抹著眼淚:
“你們這群混賬!”
九弟的屍骨還安放在玉堂宮內,沒有下葬,這些人便恨不得撕碎了九弟,瓜分權利。
實在惡心!
這時,溫妃突然想起一件正事:
“幾日前,新帝曾擬了幾封密旨,存放於玉堂宮,還請五位內閣閣老親自宣紙!”
她沉浸於悲痛之中,現在才想起此事。
秦閣老紅著眼角,長歎一聲:“溫妃娘娘取出來吧,我等定為新帝儘心儘力。”
溫妃抬手,“李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