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她便扔下了我,長大後,怎麼還能如此,她的心……她的心,未免太狠了……”
不。
不會的。
“我給她的花種子,她種的那麼好,長得那麼茁壯青嫩,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撒花種子時那不耐煩的表情……”
一場大火,怎麼就物是人非了?
宮殿燒得隻剩框架,但那五盆花一直擺放在庭院中,庭中沒有著火的可燃物,故而五盆花保存的很好。
花苗越是青嫩,襯托得這片廢墟越是死寂與絕望。
他瘋狂的扒拉著。
“阿遲!你醒醒吧,她已經走了,大皇子下了那麼狠的手,帶著與她同歸於儘的殺心,你我都沒有防備到!”蕭夜行攔住他,
“當務之急,是大楚!政權、社稷、民生,如此大的重任在你肩上,你難道要棄自己的子民於不顧?”
他厲聲奉勸,想要罵醒他:
“況且,她走之前,已經下旨,讓你登基執政,難道你要辜負她的期望?”
快醒醒吧!
彆再墮落下去了!
他的頹廢,隻會讓那些人撕碎他、劃分他、吞噬他,若是連權力都握不住,恐怕九皇子連自己的遺骸,都無法葬進帝王陵寢。
難道他想讓九皇子葬在普通的景陵嗎?
楚棣遲神色微晃。
頹廢了數日,猶如行屍走肉,幾天下來,聽進耳中的第一句話便是蕭夜行的這句。
“她……下旨讓我執政?”
蕭夜行道:“是,她自詡沒有治國之才,已經提前擬旨,禪位於你。”
“而且,還下旨封八皇子為閒王。”
楚棣遲微頓。
她竟然擬了兩封聖旨?
隱約間,似乎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她還留下什麼話了麼?”
蕭夜行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挑重要的給他說:“她還擬旨,你登基後,楚皇為太上皇,封溫妃為溫太貴妃,地位僅次於皇後,享一生殊榮。”
楚棣遲微微皺眉。
“還給溫家頒發了一道旨意,賜封三個舅舅,以及對溫家的庇佑。”
聞言,楚棣遲劍眉擰得更緊了:
“還有呢?”
“還有,她給將軍府下了旨,當初,秦少將軍與靖貴妃、方家、七皇子起爭議,被皇上罰俸一年,並且三年內無論建立什麼功勳,都不得升遷進爵,她取消了皇上的這道旨意,並給秦少將軍抬了官。”
“還說……”
蕭夜行娓娓道來。
楚棣遲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大皇子要殺九皇子,來勢洶洶,有備而來,這一點不假,可九皇子呢?臨死之前,卻安排好了那麼多事。
母族、皇位、乃至自己的小竹馬,全部都安排妥當了。
乍一看,倒不像是她被‘害’死的,反而更像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故意等‘死’的。
這個念頭在腦中晃過,他立即翻找廢墟。
刹那,骨子裡的熱血正在沸騰。
他雙手飛快的翻。
“阿遲!”
蕭夜行想要製止他,可男人猶如瘋癲一般,滿目癡狂,嘴裡瘋狂的說著什麼:“小金條呢……金條呢……”
這些年來,她積攢的小金條少說也有幾十根。
錢財乃安身立命之本。
真金不怕火煉,再大的火也燒不壞,可他翻儘了廢墟,卻沒找到一根小金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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