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拉著鄭月的手,匆匆跑出侯府。
她們本是在同無聊的宋會一起胡亂猜測桑昭的目的,但府外很快亂了起來,慘叫聲呼救聲,本以為隻是桑昭那一通撒紙惹來的後續,宋會等了許久,實在閒不住,跑前麵一看,溫謙正和林長命一起正襟危坐,帶人時刻注意著門口的動靜,以防有人記恨桑昭和侯府,趁亂闖進侯府。
但桑昭和衛鶴始終沒有回來,溫謙派出去打探的人說二人早就出了宮門,又將外麵那些人口中什麼神女鬼女之類的話胡亂複述一通。
宋會沒走大門,當著溫謙和林長命的麵翻牆出去,兩人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管他。
宋會於是很快抓到兩個捏著財物跑出來的侍女,說先是桑昭殺人,後又來了綏安衛抓人,宋會聽罷,頓時興奮起來,麵色激動,翻回府中,將這話帶回去給鄭月和小五說了一遍,問這兩人知不知道什麼神女鬼女的事。
小五和鄭月對視一眼,一個略有猜測,一個全然不知,此刻皆是雙眼迷茫,回過神時,宋會已經再次離開,興致勃勃地翻出牆去,說要去找桑昭。
小五和鄭月思索片刻,正往前院挪,遇上同樣一臉激動快步往外走的徐錦,一問,對方腳步不停,隻說親眼見證這一場麵,來日寫入書中。
徐錦匆匆離去,小五和鄭月也連忙跟上。
三人到門口時,府門正好打開,換了衣服的裴如玠跨出府門,牽來自己的馬,一言不發地策馬離開。
徐錦二話不說,直接讓溫謙給他備了馬車,帶了兩三個侍從就要上車離開,小五拉著鄭月匆匆跟上去,也坐上這輛馬車。
溫謙一個不攔,十分好說話地備車放人,隻說府外混亂,囑咐幾人小心。
楚長雲拽著江清和他一起找人,混亂中的人群說不出個準確的位置,一個說是還在這家,一個又說已經去了哪家,楚長雲和江清找人的路上甚至還碰見沈纓丟了幾具屍體出府,等他們弄清楚正確的位置找過去,正好撞見帶著人找過去的衛鶴。
比起楚長雲和江清,衛鶴神色淡定,從容不迫,待在街道邊,一言不發盯著對麵賈家被破壞的大門,楚長雲瞧見他的身影,立即丟下江清,避開從賈府中逃出的侍從,大跨步過去,抓住人的胳膊“你——”
“啪!”
楚長雲才吐出一個字,衛鶴才將視線挪到他身上,他身邊帶著的侍衛倒是握著劍柄打在他手臂上,疼得楚長雲登時倒吸一口冷氣,鬆開了衛鶴的胳膊。
楚長雲這才發現,衛鶴身後那冷臉護著他的人,哪是什麼常見的護衛,多半是衛氏的死士。
這種時候,衛鶴連麵子功夫也懶得做,任由死士將人打了,一句安撫的話也沒說,隻是淡淡掃視他們二人一眼“何事?”
楚長雲甩了兩下被打疼的手臂,也懶得計較,朝著賈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桑昭在裡麵?”
賈府的大門被人踹爛,綏安衛竟然徘徊在外,沒有直接闖入,像是在縱容桑昭的行為——真是不可思議。
衛鶴“嗯”了一聲“你轉身看看。”
楚長雲順著他的話轉身,環視周圍,見有不少人,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摸摸藏在角落,關注著賈府的動靜,還有一隊官兵,兢兢業業,一邊維持秩序,一邊將地上的黃紙白紙拾乾淨。
江清俯身撿起兩張“綏安衛和桑昭的目的很明確,都是這些紙上的名字。”
他也打量了一圈周圍或是被派出的仆從,或是知道自己沒在名單上而出來的年輕人“我們來的路上,百姓雖然還不敢出門,但也有人從彆人口中聽到消息,開窗觀望。”
楚長雲“嘿”了一聲,一邊觀望著對麵大門的動靜,一邊暗戳戳打量衛鶴“衛侯啊衛侯,你給我透個底行麼?今日這事兒有沒有你的手筆?”
衛鶴難得有些浮躁,不想與他多說,嗆了一句“什麼樣的手筆,能讓桑昭獨自從齊家殺到賈家?”
楚長雲沒再繼續追問,和江清站在他身邊,迫於那死士的凝視,沒能站得太近,盯著賈府的大門,輕歎一聲“今日這事兒,有人歡喜有人愁啊,我和江清來的時候碰見了沈纓,她丟了幾具屍體出來,說是趁亂溜進府中的賊人和被賊人殺害的下屬,不過我瞧著死的那幾個裡,有個人從前是跟著齊王的,頗受重用,齊王死後也繼續留在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