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果順著她的思路開始想下去
“如果把‘蠱器’的血直接混入食物中，的確有可能”
沈顏把手指攥緊，如今蕪州城乃至後麵各處的水井和糧食都有了看管自然杜絕了這種可能，但當初前麵幾個鎮子疫病暴起的時候大家根本不知道可能是水源或者糧食出了問題，所以這場蠱毒的禍事才會蔓延的那麼快
何果知道她在想什麼，“你也不必太擔心，隻要把蠱的源頭找到，解除那些人身上的毒性也就不難了”
沈顏細想想又問道“以人作器養蠱應該有條件吧？”
何果點點頭“最初這種方式是南疆王族想出來的，南疆人口不多物產也少。為了保衛國土，南疆的士兵大都從小就在身體裡就種下了蠱。正因這樣，待上戰場時他們與敵人浴血奮戰最容易引起蠱毒爆發，越高級的‘蠱器’越需要長得漂亮，從孩童時期養起，孩童們的身體五臟六腑還很純粹所以養出來的蠱威力最大”
失蹤的孩童，以人作器豢養蠱毒，邊境疫病大麵積爆發，許多詞語充斥在沈顏的腦中，許多碎片也開始在她的大腦中串聯起來
她嗓音暗啞“你說，要除掉這些百姓身上的蠱必須要破壞宿主身體裡的蠱種，也就是說要殺了‘蠱器’嗎？”
何果看她臉色不太對，點點頭道“隻有這一個辦法，其實‘蠱器’是必死的。哪怕用溫和的方式不傷他們性命。但隻要破壞掉宿主身體裡的蠱宿主就會死亡。”
沈顏聽了忍不住雙手掩麵
何果“你怎麼了？”
沈顏搖搖頭，再露出一雙眼睛時突然顯得狠戾許多，她叫來綺夢“你去告訴江行舟，讓他找孟大人排查邊境疫病爆發前期可有什麼商隊或可疑的隊伍出入，尤其是帶著許多孩童的，所有小鎮的出入記錄蕪州應該都有備份，應該還能查到”
綺夢用心聽著每一句，點頭道“屬下記住了”
就在綺夢轉身要走的時候沈顏又補了句“你再告訴他，如果公務忙完讓他抽空和我見一麵，我有事情要當麵告訴他”
何果看著這一段並沒做聲，她隻是來幫這個沈大夫解決疫病，這種私密的事情不該她管。不過她好想義父啊，不知道這裡的事情什麼時候能忙完
沈顏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她對何果道“謝謝你，你今天幫了我很大的忙想來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何果也不假推辭，她拎起隨身攜帶的包裹點點頭，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陰影中的沈顏“如果想到彆的什麼，你可以隨時叫醒我”
沈顏應了聲好，然後對她露出個感激的笑容，何果這才放心的回去休息
夜幕低垂，江行舟交給葉老將軍坐鎮就趕了過來，自從出京以後沈顏並不多主動找他，何況綺夢轉達沈顏要查的那些，他心裡更是擔心
沈顏臉上的神色很是寂寥，江行舟不放心的坐在她身旁，又用身邊的大氅小心的把她裹在中間
這才低聲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沈顏轉過頭看他，喃喃道“我大概知道我父親當初是用什麼方式解決的蠱毒了”
沈顏情緒複雜“那小姑娘的義父是何將軍對嗎”
江行舟歎口氣道“的確，她應該是被何將軍收養的南疆女孩，本來月露她們還沒有進展，是她自己主動找上‘悅華霜’報上自己的身份，她雖然沒說，但我猜何將軍目前應該還不想露麵”
沈顏沉默了一會兒又道“當初你查景州孩童的案子是因為有人培養漂亮的童男童女用於籠絡人心，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那些孩子不是這個作用”
兩人之間的默契如此深，正如沈顏話不用說完，江行舟就已經知道了她意有所指，同樣，江行舟不說，沈顏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不過沈顏沒說出口的另一句是
這事總要有人去做的，真的到了那一步，她會和她父親做出同樣的選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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