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起來也好,都是些痛苦的回憶找回來也是徒增傷悲,不如就把現在當做一個新的起點,開始她新的人生。”
她看向照顧了楊黎數年的醫生。
“我打算等過段時間就把楊黎送回她以前的孤兒院,讓她在那裡慢慢成長,當個護工,還要麻煩你跟著照顧她一段時間,直到她能自力更生,工資依舊。”
“江小姐放心,楊小姐是我的病人,我理應如此。”
“麻煩你了。”
又叮囑了些事情,江柔最後去看了眼楊黎這才坐上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林南坐上駕駛位,朝家的方向駛去。
他瞥了眼副駕駛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江柔,輕聲道:
“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不會笑話你。”
出乎意料的,她輕輕晃了晃腦袋,眼中倒映著遠方的城市餘輝和不知延伸向何處的明亮路燈,竟有種終於如釋重負的感覺,仿佛卸掉了長久以來佩戴的負重。
楊黎的事因她而起,因林南而結束。
她望著車窗外低聲喃喃:
“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其實我早就做好準備,如果5年後小黎還醒不過來的話,就讓她安樂死,免得半死不活的留在世界上受苦,反正……從人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注定是要死的。”
“她死後,我該怎麼生活還是會怎麼生活,隻是失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謝謝你。”
似乎被她沉重的心情感染,林南盯著前方的路,操控著方向盤轉過一個個彎道,同時淡淡道:
“你是我媳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是家人。”
江柔笑了,腦袋轉而依靠在他肩頭。
如果把楊黎換成林南,她絕對不會如現在這樣平靜,哪怕早就做好周圍人會死去的準備,但唯獨他是例外,其他人再重要,終究隻是她生命的過客,或重或輕,早晚都會離開。
但能一直陪著她走下去的隻能是身旁這個願意受她欺負的傻瓜。
是她這20多年來活下去的信念,如果信念不在,與其當個行屍走肉,不如去陪他,陪著他一起去經曆死亡。
畢竟他隻有她這麼一個家人,如果沒人陪他,會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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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橫空!
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響徹天地,無數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迸發自己的光芒,然後再次回歸大海。
遙望碧藍之海的儘頭,隱約能看見一個小黑點。
小黑點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跟海灘的距離正在肉眼可見的減少,眼尖的人已經能發現那是架遊艇。
每個月的某一天都會有一艘遊艇出現在這裡,帶來刑滿釋放的人。
開遊艇的是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嘴裡還叼著根煙,滿臉胡子拉碴。
在他身後躺著個約莫30多歲的女人,穿著件黑色背心,露出她雪白的肌膚,一頭秀發隨風飛揚,長相端正躺姿豪放,整個人顯得英氣十足。
胡子男眼中隱隱看出對女人的安慕之情,他儘量讓自己粗狂的聲音變得柔和,頗有些不甘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