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手指夾住咬著的煙,往自己的膝蓋上麵點比畫。
“就這麼大點,就讓去水池邊洗全家人的衣服。
大冬天的穿的那叫一個薄,感冒生病也不見給片藥。”
狸貓換太子這事實在稀奇,那人沒忍住就想吹個大的。
“能讀書,那完全都是想讓她在學校給她哥當小丫鬟。
她哥在村裡上學那幾年,白家根本不準備讓她讀書就放在家裡乾活。
後麵她哥得去鎮上讀書,她就有機會也跟著去,不過這老白家是真的不地道。
恐怕是擔心她多讀幾年要浪費時間花錢,一年級都不讓讀直接讀五年級。
還好小姑娘聰明能跟得上,要不然被打擊那啥積極性,不就毀了人家小姑娘的一輩子嗎。”
吸口煙繼續,“我去鎮上的時候遇到過幾次,矮矮小小的一個人還要背她哥的書包。
那之前我從這門前過,長期都能聽到白家人罵小姑娘的聲音。
如果不是親生的那就真的說得過去了,那小姑娘和白家人一點不像。”
說著他打量起顧時夜,“倒是和你家老二挺像,說不定還真是你和嫂子的閨女。”
聽了他的敘述陸安心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一向冷靜的顧言也亂了心神。
他是家中獨子,父親也是個有頭腦的,那個年代他都沒受過這種罪。
而他的親女兒卻要受幾個人渣折磨,沒吃過頓好飯,沒穿過件新衣……
這叫人怎麼能不心痛?眼睛也變得紅紅的,嗓子像是被塞了團棉花。
“那孩子呢,白家人又在哪裡?”
顧時夜心裡也堵得慌,他想這可能就是傳說中血脈相連的力量吧。
妹妹吃苦的這些年他也陪著,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妹妹突然多出之前沒有的溫情。
在心裡默默保證,妹妹回家後絕不會讓她受人欺辱,會保護好她。
當然這其中自然存在利己因素,找回妹妹他唯一的汙點精神病也得到解釋。
他被父母培養這麼久,顧家夫妻不會拋棄他而選一個鄉下長大的女兒。
所以月皎皎的存在並不對他構成威脅,他這才願意寵著這個妹妹。
“應該去山上放牛了吧,白家人在那邊,伺候家裡的那些畜生呢。”
說到這個那人又有滔滔不絕的話,都在說這家人的摳搜,對自己也舍不得。
一年四季一刻不停歇的忙碌,賺的錢全存著,不追求吃穿住行,也不知道存那麼多錢乾嘛?
玩笑似的說可能留著給兒子娶媳婦,反正他們不準備供女兒讀大學,兒子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