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院。
“三爺,咱們快些去榮慶堂吧,老太太還等著咱們呢。”
鴛鴦有些頭疼,她實在是有些怕這個環三爺了。
剛來梨香院,賈環和晴雯兩人二話不說就把她拉到桌上一起吃早膳,完全不顧她催促著要去賈母那兒的事兒。
“哎呀,慌什麼。如今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我這時候去,豈不是往槍口上撞?
我挨幾板子倒是無所謂,要是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那可如何是好?鴛鴦,你也不想老太太有事吧?”
環老三一邊說著,一邊給鴛鴦盛了一碗海鮮粥。
鴛鴦平日裡都是隨著賈母的口味用餐,老人家向來以清淡為主,可苦了鴛鴦這個丫頭。
如今看到麵前這碗鮮美的海鮮粥,她不由得喉嚨一動,咽了咽口水,半推半就接過了晴雯遞過來的勺子。
邊上的晴雯與賈環相視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狡黠。
鴛鴦吃完粥,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來意,急忙拉著賈環就往榮慶堂跑。
“三爺,您就彆再磨蹭了,老太太那邊真的等急了,您要是再不去,我可不好交差呀。”
榮慶堂。
“孫兒給老祖宗請安。”
賈母看著堂下行禮的賈環,一時有些恍惚,她平日裡對賈環並不怎麼上心,隻知道有這麼一個孫兒罷了。
想當年,賈府可比現在還要體麵得多,可謂門庭若市。
那時賈代善還擔任著京營節度使的要職,每日迎來送往的都是軍中要員、武勳世家,賈母也隨著賈代善接見了不少王侯的世家子弟。
如今這賈環身上的那股氣質,與那些曾經見過的世家子弟竟有幾分相似,雖帶著些許莽撞,但那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倔強和不甘平凡,卻又讓人不敢輕視。
賈母對這類人太熟悉了,他們就像是炸了毛的老虎,得順著毛捋,可不能硬來,都是些吃軟不吃硬的主。
“環哥兒,我還管不得你了?”賈母說道。
賈環聽了一愣,一時間有些摸不清賈母的意思。
“老祖宗自然是管得的,隻是不知孫兒哪裡惹老祖宗生氣了?”
賈母聽了這話,都氣笑了,冷聲道:“毆打同窗,頂撞先生,你還不知罪?”
賈環挺起腰杆,絲毫不懼地迎向賈母的目光,朗聲道:
“同窗該打,先生該罵,孫兒何罪之有?不知是哪個黑心的東西把這些事顛倒黑白地說與老祖宗聽?孫兒倒要和他好好理論理論。”
賈母被賈環這一番話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坐在下首的璜大奶奶道:
“頂撞先生暫且不提,你毆打同窗,人家都告上門了,你還狡辯?”
一旁冷眼看戲的王夫人聽了這話,心裡一緊,暗自思忖:老太太這是有意偏袒賈環,又對璜大奶奶大清早就來告狀有些不滿啊,也是自己大意了,太過著急了些。
王夫人這人又蠢又壞,見璜大奶奶來告狀,她也不調查清楚就跟著摻和,本想著借此事打壓一下賈環,沒成想弄巧成拙,引來了賈母的不快。
堂底下,賈環順著賈母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坐著一個麵色有些不自在的小婦人。那婦人有點姿色,但不多。
“這是旁支的璜大嫂。”探春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賈環一聽,頓時氣樂了,金榮狗這雜種,居然還敢告他的黑狀,看來是上次打得太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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