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低聲問道:“香菱,你先前可是看到我躲進來了?”
香菱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小聲答道:“我雖沒有看見三爺躲進來,但是我聞到了三爺身上香囊的味道,所以便猜到三爺可能藏在這兒了。”
賈環聞言一愣,隨即拿起腰間的香囊把玩起來,他記得這香囊還是香菱送給他的呢。
隨著夥食的改善,香菱那原本有些菜色的小臉漸漸變得圓潤起來,那白裡透紅的肌膚宛如初春盛開的桃花般嬌豔欲滴。
賈環情不自禁地捧著她的臉慢慢靠近,香菱羞澀地閉上了雙眼,靜靜地等待著,然而卻遲遲沒有等來想象中的觸碰。
她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偷偷睜開眼睛查看,卻見賈環的臉近在咫尺,忙又重新閉上眼睛,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賈環被她那可愛乖巧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也不再逗她,輕輕貼了上去……
許久之後,兩人拉著手走出了耳房,賈環看著比自己還要淡定的香菱,心中滿是驚訝,不過轉瞬便釋然了。
像香菱這種自幼被賣來賣去的丫頭,或許早已對世間的波折有了彆樣的承受力。
她們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主子,主子是美是醜,是善是惡,都隻能默默接受。
賈環鬼使神差地問道:“香菱,你可喜歡我?”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香菱,帶著一絲期待與緊張。
香菱微微一怔,那白裡透紅的臉頰上染上了一抹紅暈,她垂著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點了點頭,細若蚊蠅地說道:“三爺,香菱喜歡三爺。”
賈環聽了,重重地鬆了口氣。
說起來,他也是強行把香菱從金陵買回來的,唯一和那薛蟠不同的,大概就是他沒打死人。
賈環又問道:“對了香菱,芸哥兒他們幾個去買你的時候,還有沒有其他人要買你呀?”
香菱出於自我保護,每換一個新主家,都會自動屏蔽掉一些不好的記憶,但聽到賈環這麼問,還是努力地回憶了一下。
“那日我去井口打水,遇到一個書生模樣的馮大爺,他死纏著跟我回了家,對我爹說要娶我。
我爹開價一百兩銀子,他一口答應下來,說馬上回家取錢。
結果他沒走多久,芸大爺他們也來了說要買我,我爹又開價二百兩。
那芸大爺很是乾脆,當場就付了銀子,拿了我的賣身契後讓我在家等一下,他去買一頂轎子來接我。
結果我爹聽他口音是外地人,起了貪心,想著這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把我再賣一次,他也沒處找人去。
便又把我賣給了一個叫做薛大爺的,結果碰巧被馮大爺撞見,那馮大爺自然是不依不饒,揪住我爹就要去見官。
那薛大爺也是個蠻橫的主兒,哪裡肯讓馮大爺把我爹帶走,兩個人就在那兒爭執起來。
最後不知怎的,馮大爺躺下後就沒再起來,芸大爺趕來趁亂讓我坐進轎子抬上了船,一直將我送到了這裡。”
賈環沒想到買一個香菱竟有這麼多波折。
不過這賈芸也算是機靈,瞅準了時機將香菱帶走不說,還拿到了賣身契,這讓他省了不少後續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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