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說得興起,卻沒看到林黛玉和紫鵑已到了院中,正靜靜地聽著他的抱怨。
賈環一邊幫雪雁把藥從爐子上端下來,一邊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府裡的那些事兒。
“所以呀,如今府裡的人都是林姐姐養著的,你們也彆以為是寄人籬下,三百萬兩啊,重新建個新的榮國府都綽綽有餘。”
林黛玉輕歎一口氣,柔聲道:“環哥兒,我知你是為我好,以後莫要說這些話了,徒增煩惱罷了。”
賈環點頭默然不語,今日他確實鬱悶,存了一大堆頌聖詩,本想在皇帝麵前刷刷臉,結果還沒出場就被王夫人攪黃了。
王夫人此舉,如同遊戲中“我方禁用賈環,一樓秒選賈寶玉”。
林黛玉心思細膩,早瞧出賈環今日心情不佳,忙請了賈環進入屋內,打發走了紫鵑。
兩人一同坐於榻上,林黛玉歪著腦袋看向賈環,輕聲道:“今兒是怎麼了,省親的日子反倒來我這兒了,莫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賈環有些憤憤地道:“二太太怕我搶寶玉的風頭,給我打發回來了,這倒也罷了,就是可惜了林姐姐替我作的詩,明珠蒙塵了啊。”
黛玉聽了不禁莞爾:“你這呆子,我作詩本就是為了你以備不時之需,又不是為了旁人去作。”
看著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賈環心跳都慢了半拍。
“我就是覺得這首《杏簾在望》寫得太好了,該叫全天下人都知道才好。”
不能當文抄公人前顯聖,讓賈環很是難受,穿越不就為了這個嗎?
賈環此時好想跑去給王夫人來上幾拳!
林黛玉則是被賈環這話說得羞紅了臉,將手中帕子扔到他臉上,輕嗔道:“我不過是隨手寫得,你少在這兒給我誇大其詞。那詩也不過平平,哪值得你這般誇讚。”
賈環接住帕子自然地塞進懷裡,不想搭理開始凡爾賽起來的林黛玉。
這林黛玉作詩,就如同他搭弓射箭一般,皆是信手拈來卻又精妙絕倫。
……
且說大觀園這邊,元春可被王夫人和賈母坑慘了。
彆的外戚寫信進宮,皆是今日又結交了哪家哪家權貴,又打點了哪個太監。
賈母和王夫人給元春寫信,卻都是寶玉如何如何,話都是往好了說,至於賈環,半字都未提過。
宮裡消息閉塞,元春自然不知賈環之事。
在元春心裡,賈環不過是一個姨娘生的弟弟,長得很俊,母親不喜歡他。
這便讓元春有了一種錯覺:我弟弟寶玉是家裡唯一的希望!
因此,當元春逛到園子東北角上的演武場時,隻覺得有些奇怪,隨意取了一個“精武堂”的名字。
以至於最後到了眾人給大觀園題詩的環節,被寄予厚望的賈寶玉幾乎讓元春氣得站起來揍他。
賈寶玉終究是沒聽賈環的話,四首詩,四首都是在說我家好大,我家好有錢,我家最牛逼。
元春看得幾乎吐血,還好迎春和惜春讓她回了一大口血。
這兩個丫頭的詩都有些偏題,但是緊緊抓住了中心思想,聽賈環勸的兩人寫的詩紅得發燙。
迎春:皇帝最牛逼!
惜春:皇帝和貴妃都牛逼!
至於探春,對賈環沒有到場有些失落,思考再三,她把賈環念叨了許久的《杏簾在望》寫上了。
當元春看到“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這句又紅又專的詩時,簡直是欣喜若狂,慶幸自己不用掛在宮內的房梁上了。
二話不說將此詩點為頭名。
一場浩浩蕩蕩的省親盛會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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