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北城的玄武街,這刀光裡胡同內,此刻諸般店鋪皆已閉門謝客,唯見那滿滿當當之潑皮無賴、地痞流氓,手持各類兵刃利器,於胡同中吵吵嚷嚷,似在候著何事。
那十三爺,身量肥胖,此刻正一臉媚笑,佝僂著身軀立於堂下。
而那正堂主位之上,坐著一位青年男子,身著華服,卻難掩其粗俗之態。
他翹著二郎腿,手中把弄著一把匕首,眼神不時掃向門外,一臉的不耐煩之色。
“十三,你所言那賈環真會來此?莫不是你消息有誤,讓本公子在此空等一場。”
那青年男子語氣不善地說道,言辭之間,滿是質疑與不滿。
這十三爺在外界素以狠辣聞名,然此刻麵對這玄武營指揮使的親兒子,卻是絲毫不敢托大,隻得小心陪著笑臉道:
“公子放心,小的已然打探得清清楚楚,那賈環聽聞他兄長受辱,必定會前來尋仇。他在那賈府如今也算是有些地位,且性子衝動,斷不會忍下這口氣的。”
十三爺忙不迭地解釋著,額頭上已隱隱見汗。
青年男子冷哼一聲:“最好是如此,若你敢欺瞞於我,後果你自是知曉的。”
其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令十三爺不禁打了個哆嗦。
十三爺趕忙點頭哈腰道:“公子放心,小的怎敢欺騙公子。不過聽聞那賈環弓馬嫻熟,且有一把子力氣,公子您身份尊貴,待會兒讓小的們動手便好,切莫臟了您的手……”
“啪~”
一聲清脆之響,打破了這短暫之寧靜,十三爺這馬屁卻是拍到了馬腿上。
這趙鳴仗著其父之威勢,平日裡最為囂張跋扈,又極好顏麵。
每次在軍營與人切磋,對方若輸了倒也罷了,若是贏了,他必定會想方設法予以報複。
如此一來,與他切磋之人皆有所忌憚,放不開手腳,久而久之,便讓他在軍中自以為打遍無敵手,愈發助長了其囂張氣焰。
趙鳴一巴掌甩在十三爺臉上,打得那十三爺臉上肥肉亂顫。
“你這狗東西,少在此囉嗦。本公子還用不著你教我做事,那賈環不過是占著馬比彆人好些,再加上幾分運氣,才在那狩獵大賽中奪了魁。
若是我去參加,哪有他出風頭的份兒,他不過是個靠讒言才封了爵的繡花枕頭罷了,我早便想給他些教訓了。”
趙鳴滿臉不屑地說道,全然不顧賈環在狩獵大賽中所展現的真正實力,隻是一味地貶低對方,隻為滿足自己那可憐的虛榮心。
“十三爺、公子,那賈環帶著人來啦,還甚是囂張地讓人把咱們前後巷口都給堵住了,此刻正在放話,讓不相乾的人趕緊離開,否則一會兒動起手來誤傷了可不管。”
一個小嘍囉匆忙跑進來稟報,臉上帶著幾分焦急與恐懼。
趙鳴一聽,不怒反笑:“這賈環倒有些意思,這樣的人踩著才有趣味,他以為傍上陛下的大腿便無人敢動他了。
卻不知如今正值大周兩頭交戰之際,京中八營被那王子騰帶走了四營,如今這北城我玄武營一家獨大,即便殺了他賈環又如何?陛下就算生氣,也不過責罵我幾句罷了。”
前線王子騰戰敗的消息雖未公開,但若有心之人,便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察覺到局勢之不妙。
而這趙鳴,顯然便是那自認為知曉一切的“有心人”。
如今這局勢頗為微妙,皇帝與大臣們皆忙於戰事,無暇顧及諸多事宜,這便使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營之指揮使皆有些蠢蠢欲動,已有人私底下悄悄聯絡了太上皇。
那趙剛乃是最為積極之人,此次故意針對賈環,便是一次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