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薛家若是有半分眼力勁兒,就該領了我的情,帶著那混賬東西離開。
我是看在姐妹情分上,才如此安排,他們若不知好歹,休怪我不講情麵。
環哥兒,你莫要妄圖推脫,把我的意思一字不差地告知薛姨媽,若她還念著我們的姐妹情分,自會知道該如何行事。”
王夫人麵色如鐵,眼神似刀,手中帕子幾近扯破,顯見得已是怒到極處。
欲要使人滅亡,便要讓其瘋狂,王夫人已漸漸有些瘋魔了。
賈環心中暗喜,麵上卻作難色:“二太太,您這不是把我往那刀山火海推嗎?
罷了,二太太也無需另為薛家尋住處了,我東府空房甚多,接他們過去便是。”
王夫人但求薛家離寶玉遠些,見賈環應下,頓時轉怒為喜,將五百兩銀票遞與賈環,和顏悅色道:
“環哥兒,你能如此,倒也乖巧懂事。
快些拿著這銀票,儘快安排他們搬過去。
切莫再生出什麼枝節,隻要那薛蟠不再來招惹寶玉,賈府也能得些安寧。”
言罷,遞銀票之時,眼中淩厲之色漸消,竟有幾分欣慰之意。
賈環含笑接過銀票,起身告辭,王夫人便令玉釧兒相送。
玉釧兒直送至原先探春所居之院旁,便被賈環一把扯進旁邊耳房之中。
賈環拉了玉釧兒入內,反手把門一關,將玉釧兒抵在門上,笑嘻嘻地瞧著她。
玉釧兒登時麵紅過耳,嗔怪道:“爺,您這是要作甚?若是被人瞧見了,可不得了。”
賈環把銀票塞給她,笑道:“二太太先前所說之話,你可都牢牢記住了?
待得閒時,你便把她如何對待親妹妹一家之事,添油加醋地說與旁人聽。”
玉釧兒點頭,卻不肯接那銀票,撇嘴道:“我為爺辦事,豈是為了這銀錢。”
賈環硬把銀票塞到她懷裡,嬉笑道:“我把門反鎖,難道是為了同你說這些個?你不要銀子,難道是要我這個人?”
說著,便將玉釧兒緊緊擁入懷中。
此處地方狹窄,玉釧兒狼狽不堪,既要應付賈環,又怕衣裳沾了灰塵蛛網,情急之下,隻得把衣裳疊起,頂在頭上。
好不容易賈環停了手腳,玉釧兒已是胳膊酸痛,額上細汗密布。
她輕捶著胳膊,嬌嗔地瞪了賈環一眼:“爺,您真是越來越沒個體統了,每次都這般折騰我。”
賈環嘿嘿一笑,拿了帕子替她擦了擦額頭汗珠,又幫她把衣裳整理好,摟著她說了好些柔情蜜意之話,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賈環原是打算往園子裡尋林黛玉的,隻是如今渾身汗濕,隻得改了主意,往回走。
行至鳳姐院子外頭,見一群丫頭婆子小廝聚在門外,皆伸長了脖子,豎著耳朵聽裡麵動靜。
賈環心中好奇,也湊過去,悄聲問身旁一個小丫鬟:“這是怎麼了?大白天的,如此喧鬨。”
小丫鬟見是賈環,忙回道:“三爺,您還不知道呢?璉二爺不知為何發了好大的火,正在裡頭和二奶奶吵呢,那動靜大得嚇人,就像天要塌了似的。”
“他倆吵架又不是一回兩回了,你們也忒愛瞧熱鬨。”
賈環說著便要走,一個小廝忙道:“三爺,這次可不一樣,二爺把鮑二家的領到家裡來了,被二奶奶抓了個正著。”
賈環一怔:“那鮑二家的不是已經吊死了嗎?”
小廝乾咳一聲,解釋道:“回三爺,這個是鮑二新娶的媳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