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時也是無法否認,蘇瓷說的那些全是事實。
薑溯雖是不在自己身邊長大,接受的教育也是普通教育,他看待事情跟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蘇瓷與溫淮頌不一樣。
他所看到的利益,是片麵的,是僅在自己所能看到的範圍內。
他小時候見識過社會多樣性,也深知隻有在權利和財富的金字塔頂端,才會得到更多。
他如今得到了。
可以依靠家族達成的聯姻得到不敢想的所有。
飛上枝頭才從山雞變成鳳凰的薑溯,心裡是自卑的。
他想通過蘇瓷擁有整個薑家,卻又認為如此出身的蘇瓷,並非自己所愛。
薑溯不曉得,他們那般的人,是沒有資格去選擇愛與不愛。
且不說天家富貴非尋常人可得。
現實裡最尋常的有錢人,也不能肆意妄為。
蘇瓷看著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的父子倆,驀地笑出聲。
“爸爸,您和薑溯都無法回答我,不恰恰代表著,我說的是事實。”
蘇瓷其實來的路上還在思考,要不要在今天撕破臉。
她覺得還不到時間。
做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時機成熟。
要是剛才薑老爺那番話沒有講出口,她或許還會再堅持一段時間。
可惜了。
“薑溯有些話,說起來應該是我們關上門私下解決的。既然咱今天說到這個層麵,就當著爸爸麵說開好了。”
蘇瓷神色淡漠,眼神不帶一絲溫度。
望向薑溯,跟看一個陌生人沒有兩樣。
薑溯沒由來心慌。
他不了解蘇瓷。
不知道她會做什麼。
他了解自己父親。
他做的事情,自己也清楚。
“釉釉,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們私下說。”他忙開口阻止,“這裡還有外人呢。”
挑起話題,又被稱作外人的溫淮頌當下就不乾了。
“舅舅,我好歹也是你親外甥,我怎麼就成了外人了?”他口吻裡是不悅,轉而瞥眼薑老爺,“姥爺,您說我是外人嗎?
“但凡我昨晚不出麵解圍,舅舅你估摸現在也不定會出現在家裡。我姑且能稱一個當事人了,還有外人在。
“依我看,舅舅和舅媽的事情,就該在姥爺麵前說明白,讓他們私下解決,要是又弄出幺蛾子來咋好?先前網絡上對於薑家和溫家的抨擊還不夠嗎?難不成姥爺想看到兩家人出去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他不依不饒,像極了那個夜裡,紅著眼向蘇瓷討要獎勵的模樣。
薑老爺歎口氣。
“對,小頌說的沒錯,你們有問題,當著我麵說開。”
溫淮頌很有眼力勁兒,達到目的也不會糾纏不休。
他端坐好,眼眸一瞬不瞬凝視薑溯。
當視線轉移到蘇瓷身上,立馬化為似水柔情。
薑溯望蘇瓷,想她開口。
蘇瓷開口說話了,隻是說的不是薑溯想聽的。
“爸爸說了,我們不管什麼問題,都在這裡解決吧。”
溫淮頌幫腔,“舅舅,舅媽坦坦蕩蕩,你一個大老爺們在那扭捏作態做甚?”
薑溯咬緊後槽牙,語氣不善,“小頌,你何時變得愛管彆人事了?”
他佯裝無辜:“舅舅,話不能亂說。我不喜歡管閒事,會摻和進來不是因為你是我親舅舅嗎?”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兒,“溫家和薑家捆綁多年,羈絆深厚,你惹出來的傳聞,不僅僅是讓薑家羞愧,也會涉及到我家。所以,我還真不能不管。”
說完,目光轉向薑老爺,“姥爺,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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