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旺媳!
花椒抱膝坐在冰涼陰冷的地上,整個人還是懵的。
她現在的身份是裴家用三兩銀子買來衝喜的小媳婦,身上穿著打著補丁的藍色粗布棉襖棉褲,小手凍得通紅,腳上的棉鞋也破了洞,乾乾瘦瘦的一個小丫頭。
更讓她憤怒的是她剛剛差點被光棍二伯哥裴滿堵在柴房非禮了,要不是她奮力反抗抄起鐮刀砍傷了那個畜生,怕是剛穿越過來就連清白也沒了,老天爺這是在跟她開玩笑吧?
冷風從破舊的窗欞裡灌了進來,西牆上掛著兩串紫皮大蒜和幾串紅尖椒來回搖擺,房梁上懸著的黑乎乎的乾菜搖搖欲墜,花椒忍不住扶額,她一個農大畢業生好端端地走在相親的路上,就這樣,穿了?
正想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趴在門縫裡往裡看,稚聲稚氣地問道“三嫂,你是在裡麵躲貓貓嗎?”
三嫂?
花椒這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對著那個小身影從善如流道“我是被你二哥關在裡麵的,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裴滿那個畜生往外跑的時候,還不忘把柴房的門給鎖了。
他若再敢進來,信不信她砍死他!
“怪不得二哥說等咱奶回來收拾你呢!”裴安擦了把鼻涕,跳了幾下,也沒夠到門鎖,索性蹲下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雞蛋,使勁從門縫裡探進大半個身子,把雞蛋遞給她,“這是娘給我的,三嫂,你快吃,咱奶在姑姑家推磨,娘在屋後剁雞食,我不告訴她們。”
“三嫂……不,我不要。”花椒勉強笑笑,衝他擺擺手,“你自己吃去吧!”
這孩子虎頭虎腦的,蠻可愛的。
是原主的小叔子……
“好,那我吃了。”裴安倒也爽快,從門縫裡縮回身子,蹲在門口剝了蛋皮,三下兩下塞嘴裡,用力咽下,蹦跳著往外跑,“二哥流血了,快死了,他欺負三嫂,大嫂告狀去了,她是個告狀鬼!”
花椒“……”
給力啊小叔子!
片刻,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哢嚓一聲,門被猛地推開。
一行人魚貫而入。
身穿黑色粗葛布衣衫的袁老太太走在最前麵,硬生生地擋住了迎麵而來的亮光,指著花椒的鼻子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你竟然敢砍傷滿哥兒,我告訴你,要是滿哥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你得給他償命!”
“你們裴家到底還講不講道理?是他欺負我在先,我反抗在後,我有什麼錯?”花椒倚在柴堆邊上,抱胸冷諷道,“我還以為你們裴家真的是書香門第呢,原來跟土匪窩差不多。”
裴家一向以書香門第自居。
實際上酸迂刻薄,打腫臉充胖子,呸!
“我們裴家是不是書香門第,你回去問問你爺爺就是,當年我們家老太爺玩鷹的時候,你爺爺還是他的跑腿小廝呢!”說話的是袁老太太的閨女裴春花,她嫁在本村,跟娘家隻隔了一個胡同,聽大侄媳婦柳氏說二侄子被花椒在柴房砍傷,急赤白臉地跟拉著袁老太太就往回跑,她斜睨了一眼聞訊趕回來的後嫂子王氏,撇嘴道,“大嫂,花椒可是咱們裴家買來衝喜的媳婦,這都好幾年了,也沒見她把澤哥兒衝回來,可見她也沒有多大的能耐,反正養著也是養著,還不如把她嫁給滿哥兒吧!”
裴家當然是書香門第。
早些年,十裡八鄉地人們提起桐花村裴家,沒有個不知道的。
自從裴老爺子去世後,裴家的日子就越發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一般莊稼人的家境還是殷實一些的,要不然,裴家也不可能花銀子買媳婦衝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