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能被大方壺看中的東西,又怎麼會是凡品?
白子蘄搓了搓臉「拍走天神遺寶的人,跟赤鄢人有關係嗎?」會不會是代拍?
「正在監視中。」
「天神遺寶不能流落在外。如果買家跟赤鄢人果真沒有關係,你就去把遺寶取回來,彆鬨出動靜。」
跟彆人一樣,這兩位對天神寶物好像都興趣缺缺。罷
了,這機會錯過就錯過了。
最容易的辦法已經試過了,沒成功,是不是得換招數?白子蘄整了整衣冠,動身前往摘星樓。
等他跪在神壇前彙報完畢,風吹不搖的神廟的長明燈焰忽然晃動兩下,天書上緩緩出現了字跡再試探。
果然隻要涉及到大方壺,神明就怎麼都不放心。
神明不放心,就要開始折騰人。
白子蘄畢恭畢敬「請聖尊示下。」
天神每次降下神諭,不一定需要妖帝到場。多數時候,它們隻跟守燈使或都雲使溝通。
這才是它們的「自己人」。
因此在妖帝不在場的情況下,天書閃現出來的字跡都很平實,甚至不加修飾
「檢查這兩人的命運之線,有沒有被扭曲!被大方壺乾涉的命運,不可能一如既往!」
白子蘄隻看不吭聲。
他很清楚,還沒輪到他開口。
果然天書上緊接著又閃出一行字來
「不行!彌天的拿手好戲,便是粉飾太平。即便彌天殞落,大方壺恐怕仍受影響。」
看來,這是一次爭論。
白子蘄眼觀鼻、鼻觀心,照樣不動聲色。
天書又恢複空白一片。
過了好一會兒字跡重新出現
天羅第二次異閃,赤鄢北部發生何事?
這才輪到白子蘄回答。他想了想,複述當晚情景「當晚那六縣並沒有大事發生,除了程俞暗算賀驍不成遭反噬,以及賀驍追去同福客棧,與守在那裡的樊勝、樊暴兄弟大戰一場。」
「賀驍前不久解釋,說程俞派出陰神暗算他,反被他的紫金寶杵擊回。」白子蘄繼續道
,「這個說法很可能是真的,我審過事後看護程俞的岑府護衛,也看過程俞暗藏神魂的夢鄉,他明顯不是躲避普通的鬼祟之物。」
天書
「我們懷疑,大方壺藏身青冥。」
「青冥?」白子蘄若有所思,「聖尊說它不在神界,不在人間,而是藏去了青冥當中?這個,大方壺有遁虛之能麼?」
這回天書顯出的字多了,翻了一頁
「彌天掌控期間,大方壺似乎衍生出新能力。它與盤龍城合為一體,這百餘年來荒漠孤魂都被它吞噬,狂沙季又放出大風軍死靈與三屍蟲,怎麼沒有遁虛之力?」
「弟子受教。」白子蘄立即道,「亦即是說,天羅星第二次異閃,有可能是因為賀驍遭遇陰神攻擊,原本藏身青冥的大方壺自動護持,釋放出來的能量才被神物感知。」
天書
「正是,不妨再次為之。」
「您想讓賀驍再受一次這種攻擊?如果再度引發神物感應,或者大方壺直接護主,即可確認大方壺在他身上!」白子蘄懂了,「此為妙計。動靜又小,不會引來各方注目。」天書又空白了很久。
晚風吹拂帳幔,殿堂寒氣四溢。白子蘄知道,這是天神正在思考。
約莫一刻鐘後,天書上終於出現了兩個字「審判。」
白子蘄大驚「聖尊,為了區區一介凡人,便要進行神魂審判嗎?這個代價······」廟中無人語,隻有長明燈焰又爆閃兩下。
「是,我們這就去準備。」白子蘄很不認可但此刻也隻有沉重道,「十日之後,即可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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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同心衛戍衛營。
大屋裡沒有彆人。樊勝、樊暴立著,桌後那人坐著,把腿高蹺在桌麵上。
樊勝腰板挺得筆直,卻垂首不語。
「南下之前不是誌得意滿?」這人哼了一聲,「怎麼現在跟霜打的茄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