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侍衛趕緊道「殿下,賀驍說這裡不安全,他搬去潘山宅了。」
「潘」伏山越一頭霧水,正要問這是什麼意思,但下一秒就猛然記起,自己曾經賠過一套宅子給賀靈川,就在主城的潘山腳下!
「好小子!「他嘿嘿一笑,」收拾東西,我們也去!」
眾侍衛前呼後擁,護著他擠出人群,就往潘山疾馳而去,扔下不知哪幾家探子在後頭吃灰。
也就兩刻鐘後,伏山越趕到目的地。
這宅子原本是他的,他當然很熟悉了,穿堂入室去找賀靈川。
結果這廝早就拾掇乾淨了,躺在後花園裡曬太陽身邊的矮木幾上擺著一甕美酒,兩隻酒杯。
猛虎焦玉則趴在假山上,眯著眼假寐,一點舌頭露在外麵而不自知。
這一人一虎看起來都悠閒得要命,哪還有昨晚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兒?
伏山越一來,猛虎就跳下來迎接他賀靈川則是眼睛掀一條縫兒,看了看伏山越,又撇頭繼續曬太陽。伏山越在另一張躺椅坐下來「我一早就被喊去雲霄殿,你倒安逸。」
「我是傷員,要多養少動。「賀靈川給他斟了杯酒,「這宅子裡都是明白人,我一拿出地契,他們就讓我住進來了。」
當初從風魔山下來以後,伏山越找他停戰,就把這宅子的地契給他了。
伏山越接過酒杯抿了一口,也躺到椅上去,長長呼了口
進入靈虛城之後,賀靈川才明白「主城區的宅子」這幾個字多有份量。
這天下第一城經曆近六百年繁華,房價早就上天,主城區一平方的價格就能在鳶國首都買下整套小房子。
普通人奮鬥終生,都沒資格在這裡擺下一張床。貧者無立錐之地,就是這裡的真實寫照。
所以能住在主城區的,都不是普通人。而這裡隨處可見的小山上都有山莊小築,身在清淨靈台,坐看繁華人間,就圖一個鬨中取靜的大隱之意,每棟宅子背後基本都匹配一兩個財富神話。
至於天上的浮空島。
嗯,那跟「有錢」沒什麼關係。
人家住在天上,就是要讓你知道,你跟他是雲泥之彆。他是雲,你是泥。
你若隻有兩個臭錢,那就隻配蹲在地上,張著嘴仰望天空。不過賀靈川還是很高興自己在靈虛城有地方可蹲。
這裡商業區和居住區基本分開,越靠近中間,宅院越大,環境越清幽。
所以賀靈川迅速在主城邊緣找到了自己的新家。
伏山越難得沒誇大,這座宅子果真隻是個麵積五畝的小房子,也就是三千三百多平方。
園林麵積就占了一大半,屋舍就沒剩多少了——大屋小院,那是平民窟的配置,放在這裡會被人笑死。
主城區大宅的園林,通常都在十七八畝往上。房屋麵積大概在占地總麵積的兩成以內。
兩三套莊園就能平分一座小山。
當然,暫時在外人看來,這還是赤鄢國太子的地盤。
這宅子有百多年曆史了,中間翻修過四次,精致但不張揚。麵積雖小,但亭榭園泉樣樣俱全,家私擺設也有品味,很符合賀靈川的要求。
伏山越告訴他,因伏山家不常用,翻建這套宅子就沒費什麼心思。主城區其他大宅,從建築一磚一瓦,到園林一花一木再到日常一餐一食,都是極儘講究。
六百年來形成的規製,就叫作格調。外人根
本想都想不到仿都仿不來。
「側院有個地台,烤肉可香了。」伏山越指點他,「你叫廚子買兩隻大鵝,要西灘的黃鼻鵝,我們今晚烤著下酒吃。」
「我們?「賀靈川瞥他一眼,「堂堂赤鄢太子在靈虛城沒地方住,非要住我這裡?」「我能住那兒。」伏山越順手一指天上的浮空島,顯示自己還是有實力有身份的,「但上城嚴控出入,不如地麵方便。再說下城的宅子又便宜又大,所以很多官員都在下城置宅。」
他看賀靈川不為所動,有意無意又道「再說,你跟我住一起比較安全。」
兩人心底都明鏡似地,賀靈川立刻屈服了「酒肉錢你出。」
伏山越這塊擋箭牌的份量不如先前了,但聊勝於無。
若是讓賀靈川自己直麵靈虔城的大風大浪,他肯定二話不說轉身就溜。
空房隻有六七間,數量太少,伏山越帶來的七八十名侍衛根本住不下,隻能找驛站將就;他自己就帶著焦玉和兩個貼身侍從,住進賀靈川的宅子裡。
「昨晚的變故,帝君和王廷都大為震驚。」伏山越悠悠道,「廷議之前,帝君特地召見我,詢問昨晚的遇襲過程,並且好言安撫,說這事情會查個水落石出。」
「帝君的語氣比前幾天好多了。「驛館遇襲!出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連帝君都要向受害的赤都太子表示慰問,「我回來這一路上,眾多官員權貴都趕來慰問。」
「畢竟你是苦主。」賀靈川揉了揉太陽穴,「天剛亮就有好多人來驛站送禮,脆就躲到這裡來。」
大半個早上,驛館外頭都鬨哄哄的。他還是個傷患,被吵得歇也歇不好。
伏山越又取出一隻小匣子給他「你在白沙矍查案有功昨晚又險些遇害,帝君特命霜葉國師取一枚玉還丹給你,說是服下以後輕傷立愈,重傷轉好。」「霜葉國師?」賀靈川一征,接過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