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川隻道“汪兄消息來源真是靈通。”
大家懂了。
高霽林也湊熱鬨“不老藥案的線索迄今全斷,真的麼?”
“案件已經由白都使接手,我無權參與,隻有他最清楚細節。”賀靈川抓起酒杯,潤了潤嗓子。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時候,千萬不能得意洋洋而是要雲淡風輕。
“辦案過程中,細節是不會公布的,以免影響後續。”
還要適當打打官腔。
眼看眾人圍著這少年,你一言我一語,鄭則伍一言不發。
他剛從震驚中緩過來。
十七八歲,名揚靈虛。這是多少學子孜孜以求的目標?
一舉成名天下知,嗬,哪有那麼容易?靈虛城這麼大,人才俊傑無數,在這片汪洋中卻連個浪花都翻不起。
十年窗下無人問才是常態!
眼前這少年已在京潮宦海中遊了幾個來回,逐浪而行,明裡暗裡多少世家願意向他拋出橄欖枝?
這輩子穩了,隻要才能跟得上名氣,飛黃騰達就是指日可待。
可他鄭則伍呢?不過是太學一次春考頭名,就沾沾自喜。
心中空空落落,滋味難言。
杜善抓著杯子悶了一口沁香春,忽然道“賀驍,你怎麼還活著?”
聲音不大,但內容尖銳。
周圍人議論的音量一下子調低了。
是啊,這賀驍在靈虛城的名頭是怎麼打響的?除了在不老藥案出了戰果,最重要的還是剛來靈虛城不到一個月,就兩次遇襲!
普通人哪有這種待遇,普通人也沒有這種危險啊。
細數起來,他得罪過多少勢力?大司農、仲孫家,敢公然炸毀驛館的暗中勢力,還有敢在光天化日底下動手的太子桓,帝國未來的接班人!
更不用說青宮之主了。這案子矛頭可是直指青宮。
這些巨頭,至少在座的學子們得罪不起罷?動嘴皮子是一回事,真刀真槍實操可就是另一碼子事了。
可賀驍卻還能全須全尾坐在這裡,跟大家一起喝酒。
就像杜善所言,這廝是怎麼在急流暗湧中活下來的?
想到這裡,有些人又不羨慕了。
名氣要用性命換的話,值不值當呢?
“僥幸而已。”賀靈川好整以暇“第一次驛館爆炸,我剛好走出去拿東西,否則就死在客房裡了。桌椅上也被放了劇毒,進來檢驗火場的官差不幸中毒,險些沒命。”
高霽林奇道“為什麼又放毒物又引爆?”雙重保險嗎?
杜善搖頭“恐怕是有兩撥人馬,同時對賀驍下手。”
賀靈川立刻道“我推斷也是這樣。”
“推斷?”薑陶這回很敏銳了,“沒抓到?”
“始終沒有。”賀靈川苦笑,“放毒的人,也被滅口了。就像不老藥案一樣,線索戛然而斷。”
眾人都是嘶地一聲,後背發涼。
“至於第二回,太子桓來潘山宅放火,我和太子越正好外出不在,結果是下人們倒了血黴。”
司徒鶴搶先問道
“是不是岑夫人唆使?”
周圍有的是不明就裡的聽眾,剛才就沒聽明白,這時終於問道“岑夫人?哪位岑夫人?”
於是當場就有人給他們介紹。
“岑泊清竟然還有這麼個大靠山?!”
就這樣,賀驍還能把岑泊清掰倒,不容易。
“後來太子越被帝君召見,太子桓矢口否認是岑夫人教唆,稱自己是聽見宮人議論,氣不過才親自下來要給我們一個教訓。”這些在上流都不是秘密,賀靈川說出來也沒心理負擔。
靈虛城不是主打一個言談自由嗎?
學子能講,他一介庶民有什麼不能講的?
但對學士們而言,當事人講述的第一手資料就是新鮮,要聽得一字不漏。
杜善道“就是說,對你兩次襲擊的幕後人都沒找到?”
“目前來看,好像還沒聽說有誰落網。”
“查不到的。”杜善很乾脆道,“要是真查出來,對你倒是有交代了,對彆人可就不好了。與其這樣,不如委屈你一下。”
要得罪權貴還是得罪庶人?這題根本不用選。
當即有人替賀靈川義憤填贗。
鄭則伍忍不住道“倘真如此,靈虛顏麵何存?”
其實大家都知道他想說的是,帝君和淩霄宮顏麵何存?
感謝鐘子離童鞋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