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口聲聲說讓她給他當跟班,卻沒糊塗到真的不顧一切為所欲為的地步。
她上次離宮之前,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
自己的身份是侯府的千金,被一個皇子當成小廝一樣說招進宮就招進宮,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趙璟聽了她的話後一尋思,覺得也是這麼個理兒,便對她說,他會想出合適的辦法安排她日後頻繁進宮的。
就這樣一連過了日,始終沒見趙璟那邊傳來什麼消息。
略微放下心的同時,也忍不住詛咒趙璟那廝,他最好一輩子都彆想出辦法把她弄進宮,否則,她從今以後可就倒了血黴了。
不知是不是她臉上糾結的情緒表現得太過明顯,不但白老太太看出她的不對勁,就連她爹,她姨母,包括柳姨娘那母女都明顯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
這天傍晚,眾人在膳廳吃晚膳的時候,白老太太忍不住將自己的擔憂給問了出來。
“箏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打從你在宮裡回來之後,奶奶怎麼瞧著你這精神頭兒明顯大不如從前了呢?之前嚷著要跟陶四海苦學功夫,這幾日卻不見你努力,反倒是愁眉苦臉,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聽白老太太這麼一說,賀碧蘭也沒了食欲,滿眼關心道“莫非箏兒吃壞了肚子,身體不舒服?”
正給媳婦夾菜的白正傑的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憂色“還是把大夫叫過來給箏兒仔細瞧瞧吧。”
白洛箏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皺了幾天眉頭,就換來至親的擔憂,心底真是既溫暖又感動。
“爹,您彆多慮,箏兒的身體好著呢,就算這幾天沒像進宮前那般在院子裡上竄下跳的瘋跑,和陶師父學的武藝可是一樣都沒落下。”
“既然你身體沒有不舒服,最近幾日怎麼看上去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賀碧蘭的心思到底是細膩一些,總覺得眼前這個被自己養到大的孩子,無論是脾氣秉性還是為人處事,都變得與從前大有不同。
要說不擔心不緊張那是假的,可她隻是個婦
道人家,麵對這樣的情況,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沒等白洛箏開口回答,坐在一邊看熱鬨的柳姨娘便嗤笑道“二小姐為了鬥一時之氣,居然當著親家奶奶的麵把沈家小姐給得罪得毫無顏麵。
雖說在皇上皇後麵前是給咱們白府爭了麵子,可她也不想想,國公府和咱們白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再過幾年,二小姐就要嫁進國公府了,不管怎麼說,沈家小姐也是二小姐未來的小姑子。
如今她這個當嫂子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小姑子和未來的親戚奶奶,以及親家夫人全都得罪了個遍,心情會好那才真是奇怪了。”
彆看柳姨娘在大年初三那天被白老太太丟在府裡沒去參加國宴,對於當時在宮裡發生的大事小情她可是了若指掌。
這件事表麵上看,的確是侯府在帝後麵前爭了顏麵。
可換個角度再仔細去想,白洛箏這個沒腦子的居然不顧未來夫家顏麵,把沈老太太和沈小姐氣得渾身亂顫。
就算有朝一日她風風光光嫁進了國公府,以沈老太太和沈小姐的脾氣,也絕對不會給她這個白家二小姐好臉色看。
不能否認的是,柳姨娘得知這個消息時,真是開心雀躍得差點在自己的院子裡手舞足蹈。
如果國公府趁這個機會突然提出要解除兩家婚約,她甚至還會去外麵買幾串鞭炮回來放上一放。
柳姨娘這番不陰不陽的話,算是把桌上除了白洛晴以外所有的人都給得罪了。
一向護短的賀碧蘭自不用說。
向來對柳姨娘沒什麼好感的白正傑也是沉著俊臉,儘量克製自己的脾氣不讓難聽的話溜出自己的嘴,直接砸到興哉樂禍的柳姨娘頭上。
大年初三在昭陽殿發生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自家閨女之所以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沈家小姐顏麵掃地,也是因為沈家那姑娘故意挑釁,最後才導致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後果。
如果沈家真因為這件事而對箏兒心生不滿,足以證明他們沈家在為人處事上實在是過於小氣了。
白老太太在聽了柳姨娘的解釋之後不由得冷笑一聲“如果那沈家小姐真的是個懂規矩的,當日在昭陽殿上,就不會主動挑釁咱家箏兒,在帝後麵前去對什麼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