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將睚眥營配給你,回來的時候你全數帶回即可!”皇帝眸光冷峻,言語平靜。
楊炯悚然,這是讓我在東線弄死這1500世家子弟。
麟嘉衛從來不滿編,總共才1萬人,其中多是世家子弟。估計這次的嘉麟衛挑選的1500人也全是五姓七望的子弟,皇帝此舉無異於和世家宣戰。
大華12衛,1衛滿編4萬人,比如皇帝侍從千牛衛,親軍龍驤衛和龍朔衛全都是滿編。邊地少有滿編,多是2~3萬人,比如熊羆衛就是常年3萬人。
麟嘉衛特殊,被認為是世家不成器子弟的養老地。按理說人數不可能不滿編,大概是擔心世家之間暗中串聯,所以皇帝一直限製麟嘉衛的人數。這次挑選的1500人大概就是五姓七望家中在麟嘉衛的全部子弟。
皇帝此言已經算是明示,隻強調睚眥營士兵滿編歸來,對麟嘉衛隻字不提。這明擺著是暗示楊炯利用送糧草的機會宰了這群世家子弟呀。
“官家!你怎麼總讓我一個書生乾這種事呀!”楊炯沒好氣道。
“狗屁!你惹出的事你自己不平?”皇帝怒聲道。
楊炯見他如此說,也是怒從心頭起,梗著個脖子道:“我惹什麼事了?”
皇帝盯著楊炯良久,幽幽道:“李沛平旦死在家中,今早太學生欲至宣德門上書,被內衛攔下。”
楊炯聞言嘀咕道:“那也是太子鼓動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哼!你彆以為你替朕出氣,朕就會饒了你?你能脫身全靠朕的女兒,要不是她們替你到處奔走,朕說什麼都得宰了你。觸犯天威還想活命,真是不知死活!”皇帝倏的站起身,對楊炯怒目而視。
楊炯低眉,心中腹誹不已,不就是你能殺自己兒子,我不能殺嗎。我殺就是藐視皇權,就是觸犯天威。
李沛做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皇子的身份,皇子身份就代表天家威嚴,臣子怎能殺之?以下犯上之風不可開。但你又念著我爹的情,又有公主給我求情,我也算是給你出氣,所以不殺我。
道理我都懂,可你也沒必要又拿我當刀去和世家大族對砍呀。
想到此,楊炯直言道:“官家此舉,讓小子揪心,我八字疲軟,保不準自己死在那東進的路上。”
皇帝凝眉,冷哼一聲:“你要知道,朕就是大華最大的家族,是你唯一的倚仗,沒有朕的恩寵,你什麼都不是!”
楊炯聳肩,雖然知道皇帝說得對,可這話聽著咋就那麼難聽呢。
“官家讓小子當刀,可刀身若不硬,恐怕砍不了幾下就得卷了刃!”
皇帝嗤笑:“你小子是一點虧都不吃呀!河東路隨軍轉運使兼麟嘉衛將軍!夠你折騰了吧?”
楊炯聞言,激動跳腳:“官家威武!小子終於是三品大員了!”
“屁的三品大員!”皇帝沒好氣道。
“啊?河東路隨軍轉運使不是正三品的軍職嗎?”楊炯疑惑道。
皇帝翻了白眼:“河東路隨軍轉運使是臨時差遣,不是駐地轉運使。”
“啊!合著弄了半天我隻是個五品的麟嘉衛將軍呀!”
“你小子不是熟讀《官典》嗎?這都不知道?河東路隨軍轉運使雖然是差遣,職權卻不比駐地轉運使低多少!彆不知足,想要升官就多闖些軍功回來,朕也有理由給你升官!”皇帝笑罵道。
楊炯心中腹誹不已,臨時差遣能和人家駐地轉運使比嗎?
駐地轉運使要麼是一路之長,要麼是一州之尊。我頂多算是個東線糧草轉運官,河東路是大,名義上大家都得聽我的,可真到人家的地界,他一個駐地轉運使,三品大員,我指使得動他?
好在還有個五品麟嘉衛將軍和睚眥營可供驅使,送個糧草應該沒什麼問題。
想明白了這些,楊炯躬身一禮,朗聲道:“臣,領旨謝恩!”
“嗯!回家收拾下行囊,麟嘉衛已經整裝完畢,明日就動身。”皇帝說完率先走出了牢房。
“官家!不是說禁足我三天嗎?”
“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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