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簡若冷哼一聲:“想不被我欺負,你下輩子吧!”
說罷,潘簡若體內氣息湧動,全身力量繃於一處,腳踏六幺妙風步,身姿如旋風般旋轉,躲開楊炯砸向天靈的一拳。
開龍脊,走肩提,一拳帶著磅礴之力直轟楊炯麵門。緊接著,便是連續的日字衝拳,如雨點般密集,不時上下擺掃腿,攻勢淩厲非常,打得楊炯連連後退,毫無招架之力。
“不是說喂拳嗎?你這叫單方麵毆打!”楊炯氣得跳腳大罵,憋屈至極。
“嗬!功夫,一橫一豎。輸的,躺下!站著的才有資格說話!”潘簡若霸氣回應,絲毫不在意楊炯的抱怨。
楊炯深吸一口氣,一個左正蹬加一個右鞭腿,迅速拉開與潘簡若的距離,大聲叫嚷:“滿嘴順口溜!你怎麼不去考科舉呀?”
潘簡若不想聽他胡扯,看了眼日頭,也覺得差不多試出了楊炯的斤兩。於是再不留手,施展趟泥步快速近身,妙風步如鬼魅般遊走轉身,一個左刺拳直打楊炯眼眶。
楊炯慌忙後仰閃躲,可他萬萬沒想到,潘簡若好像早有預料,瞬間變拳為掌,龍脊展背,氣走全身,一招六幺拳霄月崩掌直接打在了楊炯的肚子上。
楊炯隻覺一股大力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楊炯慘叫一聲爬坐起身,高聲喊停:“停停停!年輕人不講武德,偷襲!欺負我一個剛學武功的小書生!”
“彆嚎啦!要不是給你喂拳,第一招我就能把你打趴下!”
“我大意了!沒有閃開你的暗掌!”楊炯對自己剛才的表現懊惱不已。
潘簡若懶得看他那作怪表情,冷哼一聲:“趕緊起來,跟我走!”
楊炯起身,疑惑的看著她:“有事?”
潘簡若也不說話,直接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楊炯不疑有他,緊隨她而去,到了她的營帳,見她坐在正中,支起來一個鐵炙子,不時從一隻還流血的小鹿身上割下幾片肉,自顧自烤了起來。
“你在哪整的鹿肉?”
潘簡若示意他坐下,手上的動作不停,平靜道:“早上打的!”
楊炯皺眉:“潘簡若!你瘋了,附近敵情這麼複雜,你怎麼敢去打什麼獵?要是被西夏遊騎兵發現包圍,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你爹交代?”
“給你吃的!”
“啊?”
“你平時吃的那點軍糧,根本就不夠你練武消耗!得額外補充。我第一次做師傅,沒什麼經驗,想起來此事都已經到了北地。今早有時間,運氣還算不錯,碰見了一頭小鹿,你有口福了!”潘簡若展顏一笑,繼續烤著鹿肉。
楊炯愣愣的看著她的笑顏,數次欲言又止,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他還奇怪,往日最愛乾淨的她怎麼今日風塵仆仆的跑來教拳,靴子上塵土密布,額頭上更是香汗淋漓。當時還以為她是早到先做了晨功,沒想到是去給自己打獵去了。
這附近山梁密布,少有森林,想要撞見一隻鹿哪有她說得那麼容易。估計是很早就起床準備,甚至有可能一晚上都沒睡。一路上不但要躲避西夏遊騎兵,還要時刻搜索獵物,其中的艱辛估計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楊炯自詡哄女人的手段無人能及,可對上這個傻姑娘,一時間竟然大腦一片空白。什麼詩詞歌賦,什麼甜言蜜語,搜腸刮肚硬是想不出一句。
“給!嘗嘗!”潘簡若夾起一片烤好的鹿脯,遞給楊炯。
楊炯接過,動作僵硬的塞到嘴裡,頓時被燙得齜牙咧嘴,呼哧帶喘。
“小心燙!”潘簡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給他夾了一片鹿脯。
楊炯長歎一聲,認真道:“簡若不是我家妻,為何炙鹿暗傳音。”
潘簡若聞得此言,不禁微微一愣。想當初遇到那鹿時,隻覺是運氣使然,又怎會思量其他,早把唯有家妻才能炙鹿的傳統拋諸腦後。
此刻見對方如此直白地詢問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慌亂,忙道:“炙鹿自是有原因,你又何必多疑心。家中習武多吃食,年年由我炙鹿麑。習武行軍要專心,不想前程你想釵裙!”
楊炯沉默,呢喃一句:“我從此再難食鹿麑!”
一時間,帳中陷入了尷尬旖旎的氣氛之中。
潘簡若一片一片的夾鹿脯,楊炯一片一片的往嘴裡送。
炙子下的木柴劈啪,炙子上的鹿肉滋滋,氣氛更顯謇謇。
“呀!”潘簡若驚叫一聲,率先打破了這尷尬氣氛。
“怎麼了?”
潘簡若慌忙放下筷子,轉身拿出一碗鹿血,遞給楊炯:“喝了!”
楊炯無語,推脫道:“簡若,我又不是蚊蚋,喝什麼血呀!”
“鹿血,大補虛損,扶陽補陰,益營氣。”
潘簡若不由分說的端著鹿血走到楊炯麵前,看他言語推脫,作勢就要強灌。
“簡若,你聽我說!鹿血中隻有少量的蛋白質和氨基酸,都沒鹿肉來得滋補。扶陽補陰更是無稽之談,喝生鹿血很可能把臟東西一起喝進去!”
潘簡若翻了個白眼,什麼蛋白質氨基酸,自己聽都沒聽說過。隻當他胡謅騙自己,我就是這麼過來的,有沒有用我能不知道嗎?
念及於此,直接捏開楊炯的下巴,將一碗鹿血灌了進去。
“簡……噸噸噸………若……噸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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