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內衛有規矩,兄弟共財,平分所得,從不多占,這是公主定下的規矩。夏州財貨本就有一半是麟嘉衛兄弟的,我內衛怎會侵奪?”
楊炯這才明白,原來李瀠是因這事生氣。他不禁莞爾,這小妮子,有話直說便是,非要這般傲嬌。他搖搖頭,不再多想,對竹七十道:“金銀財貨運輸不易,你們身處夏地,危機四伏。死去兄弟的那份,你拿著我的信物去冰雪城找楊鮦支取,先幫兄弟們的家屬度過難關。”
竹七十見楊炯神色堅決,心想楊少卿與自家公主情投意合,拿自家公主的錢也不算什麼,便點頭應下。
楊炯將心頭大事交代完畢,轉身欲走。沒走幾步,見一名內衛端著一盒玉佩往地道送,連忙喊道:“等一下!”
待內衛停下,楊炯從盒中拿起一塊圓形青花菊葉佩,在手中把玩幾下,問道:“這是哪位兄弟的?”
竹七十揮手讓那內衛退下,低聲道:“大人喜歡?”
“嗯,一位朋友或許會喜歡。”楊炯看著玉佩上的菊葉,嘴角泛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大人喜歡便好。”竹七十笑道。
楊炯點頭,將玉佩遞給竹七十,低聲囑咐幾句後,朝李瀠走去。
李瀠見他走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心虛什麼?”
“啊?我心虛?”楊炯一臉茫然。
“心虛!”李瀠語氣堅決。
“我沒有!”楊炯有些惱羞成怒。
李瀠瞧了他一眼,翻身上馬:“在我麵前還敢說謊!”
楊炯跟著翻身上馬,朝毛罡點頭示意,麟嘉衛眾人繼續朝北方疾馳。
“呃……李瀠!男人有時候也需要隱私,隱私你懂不懂?”楊炯氣急敗壞。
李瀠與他並駕齊驅,譏諷道:“是勾引其他女人的隱私嗎?”
“你彆血口噴人!我要告你誹謗!”楊炯羞惱辯解。
李瀠對他太熟悉了,見他這般模樣,也懶得與他爭辯。沉默片刻,她幽幽道:“你的家信送出去了嗎?”
“嗯!”楊炯點頭。
“有小魚兒的嗎?”
楊炯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猶豫道:“有……?還是沒有啊?”
李瀠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有沒有你自己不清楚?”
“啊!那沒有!”楊炯見她神色不善,哪敢再惹她,連忙否認。
“哼!你真是個狼心狗肺的家夥!小魚兒被你騙得整日戴著假麵示人,你連封家書都不給她,真是讓人心寒!”李瀠寒聲道。
楊炯無奈道:“這不是怕你生氣嘛。”
“哼!你若真是好心,當初就不該招惹小魚兒!”
“李瀠!你彆沒完沒了!彆以為咱們是青梅竹馬,你就可以胡攪蠻纏!”楊炯咬牙切齒。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楊炯一直讓著她,是因為心中有她,可不是讓她這般無理取鬨的。此風不可長,若這次縱容了她,日後還得了?
李瀠聞言一怔,隨即眼中殺意凜冽,冷冷地看著楊炯。雖相隔一臂距離,楊炯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楊炯心中一緊,但仍強自迎上她的目光,眼中也燃起了一絲較勁之意。
四目相對,仿若有火花在空氣中迸濺。
不多時,李瀠莫名一笑,卻讓人感覺如墜冰窖:“好!楊炯,你最好保持現在這副模樣,千萬彆慫。等到了興慶府,咱倆共赴黃泉之時,也能省些麻煩!”
言罷,她狠狠抽了兩下馬臀,駿馬長嘶,加速向前奔去。
“誰慫誰永遠在下麵!我說的!”楊炯衝著李瀠的背影怒吼,聲音在空中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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