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
吳大誌手裡拿著掃帚,站在堂屋的門廊下,對著牆外喊了一聲,
“外邊誰呀?誰敲的門!”
“是我!沈耀祖!小吳啊!我給你送床來了!”
吳大誌一聽,三兩步走到了門前,拉開了門閂,
“沈叔?您怎麼來了?”
沈耀祖站在門口,嘴裡含著沒有過濾嘴的香煙,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大衣,還打了好幾處五顏六色的補丁,身後的排車上,拉著一張嶄新的雙人床,
床沒有上大漆,因為時間趕得太急,隻刷了一層桐油,看上去油光水亮的,
“你師父說你要結婚了,給你訂了一張床,我照著樣式打的,你搭把手,咱倆把床給抬進去!”
“哎、好!”
兩人合力,把床搬到了東廂房的窗邊上,
老沈一路走來,雙手凍得冰涼,他往手心裡哈了一口氣,轉身看了看屋裡的擺設,對著吳大誌說道
“你這房子可真不賴!還帶著個小院子!咋樣?這馬上要當新郎官兒了,心裡頭激動不激動?”
吳大誌撓了撓後腦勺,
“其實也沒啥!我們倆都認識快一年了,三天兩頭的就見上一麵,也談不上什麼激動不激動的!也就那樣兒唄!”
老沈咧開嘴笑了笑,感慨道
“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找個對象還能挑著自己喜歡的,不像我年輕那會兒,都是父母做主,喜不喜歡都得受著,”
倆人都不是什麼能說會道的主,老沈生硬的笑了笑,
“瞧瞧!看看這床咋樣?雖然瞧著挺簡單,但是你要仔細琢磨琢磨,還顯的挺洋氣的!”
吳大誌看了幾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床我很喜歡!您這手藝,自然是沒的說!”
老沈搖了搖頭,一臉感慨的說道
“這哪兒是我的活兒好,這活兒簡單!用的都是雙肩榫,隨便找個木匠都能做!樣式是你師父畫的,我可沒有他那樣的本事!”
老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玻璃上的窗花,接著回頭看了吳大誌一眼,
“我今兒早上聽小琪提了一句,說雨柱出門公乾去了,好像是進組織部去學習了?”
吳大誌點了點頭,
“嗯!沒錯!是去組織部學習去了!我們廠一共就六個名額,聽說進了組織部,離升官就不遠了!”
老沈聽完,臉上顯露出一臉羨慕的表情,
“你瞧瞧你師父,那過得那是什麼日子?你再瞧瞧我?瞧瞧我這身行頭,唉!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對了!你準備幾號結婚?還辦不辦酒席?”
吳大誌點了點頭,
“辦!定在了這個月的二十五號!我家裡沒啥人,主要就是請我老丈人他們一家、在一塊兒吃頓飯!樂嗬樂嗬就成了!”
“對了!沈叔!到時候您也來吧!正好我這邊也沒個長輩,您也來幫我撐撐場子!還能順便幫我擋兩杯酒!”
老沈搖了搖頭,
“不成不成!這事兒換誰也不成,還得你師父來才合適!再說我那酒量你還不知道?一杯酒就給我撂那兒了!還不夠出洋相的!”
“那不喝酒,來吃點兒東西也成啊!您什麼東西都不用帶!來給我捧個人場就成!”
吳大誌有些不死心,除了何雨柱和馬華,他在外麵也沒什麼朋友,能拉來一個是一個,他就是一孤兒,早些年又跟著周九爺到處晃蕩,居食不定的,你讓他上哪兒去找那麼多親戚去?
老沈見他言語懇切,也不好當麵推辭,就對著他憨厚的笑了笑,
“看情況吧!我也說不準!家裡頭事兒多,我媳婦兒也給我攬了不少的活兒,到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