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許大茂嚴陣以待,一臉緊張的時候,
“甭害怕!沒打算把你怎麼樣,真要埋你,那天晚上你就回不來了!”
房永祥往許大茂的身邊一坐,接著從兜裡掏出一盒煙來,
“嗤啦~”
他劃火柴把煙給點上,接著猛吸了幾口,又都長長的吐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屋裡麵就開始煙霧繚繞起來,
“四四年,我還在怡泰祥布莊給人當夥計,那時候掙得也不多,一個月給五個大子兒,一家人勉強能吃個半飽,日子雖說過得苦了些兒,倒也不是過不下去!”
“那年我們家媛媛才五歲吧!院裡還住著一戶姓薛的人家,好像大名是叫薛文才、還是叫什麼來著,他們家也有一個小丫頭,跟我們家媛媛一邊兒大,倆孩子打小就待一塊兒玩,處的跟親姐妹似的,”
“那天下午我下工了以後,剛走到我們院兒門口,就看到門口站了兩個鬼子兵,當時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這些個王八羔子吃飽喝足了,就到處找樂子,也不知道是誰給通風報的信,院裡人早就都藏起來了,我剛一露頭,就讓這幫小鬼子給抓住了,”
“本來我是打算跑的,可是看著門口這倆丫頭,我就沒敢跑,怕萬一這幫王八羔子真找不著花姑娘,再對這倆小丫頭下手,”
“我到院裡一看,除了門口這倆小丫頭,其他人一個也沒瞧見,我就知道他們是躲起來了,”
“鬼子後來找了幾遍也沒找著人,問我哪兒有花姑娘,我就回了句沒有,就被他們一槍托給砸到了地上,”
“當時我滿頭是血,把這倆孩子當場就給嚇哭了,眼瞅著這仨鬼子摸到了我們家門口,我怕他們找著我家們家的大閨女和我老婆,不得不咬咬牙,昧著良心,領著他們進了薛文才家,把水缸裡藏著的薛家媳婦兒給找了出來!”
“薛家媳婦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托我把她們家閨女給照顧好,沒成想這玉丫頭脾氣還挺強,抱著她媽就是不撒手,讓鬼子給這丫頭腿上踹了一腳,連拉帶拽的把這娘倆兒給帶走了!”
“唉!這倆小丫頭、都是命不好哇!”
房永祥歎了口氣,又猛吸了一口煙,眼圈兒看著隱隱有些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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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時候起,我們家媛媛就被小鬼子給嚇破了膽,連話都不跟我們說了,就整天神神叨叨的、念叨著她的玉玉妹妹,”
“我尋思這麼下去可不成,這孩子不就白養了嘛,我就在當年的九咕嚕胡同口兒,給她買了個兔爺兒玩,她這一抱就是好幾年,連下雨刮風她都得抱著,沒事兒乾了就對著兔兒爺說悄悄話,我說她多少回了,可她就是不改,就跟聽不著是一個樣兒,”
“後來趕上解放了,她每天早上去上學的時候,還得抱著她那兔爺兒才願意去學校,當年一說起她來,她們學校就沒有不知道的,都知道第六小學有個小丫頭、被黃大仙兒給上了身,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抱著個兔兒爺,”
房永祥把煙屁股往地上一扔,又拿腳使勁的踩了踩,接著就把小玉玉給抱了起來,
“這不十年前,有一回我去出口倉庫找人,和他們聊天兒的時候,我一眼就看了這個玩意兒,我尋思抱著這個這東西、也比兔兒爺強吧?”
“主要是它身上穿的這件衣服,還有它臉長得這個模樣,跟當年被鬼子給帶走的玉丫頭很像,我就花大價錢把它買了回來,尋思我們家媛媛見了,說不定能把她這個不說話的毛病給她治好了!”
“後來媛媛不說話的毛病倒是好了,就是她當年受的刺激太大,所以這孩子精神就有點兒不大好,”
“我原想著就她這個性子,還是不找對象的好,大不了我養她一輩子,要不是她真動了結婚的心思,我早就把你小子給埋到荒郊野地裡去了!”
“現在我們家媛媛的情況你都了解了,許大茂!你表個態吧!我跟你說,哪怕你不喜歡她,你也要給老子裝著喜歡,你要是敢欺負我閨女,我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你自個兒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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