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的天氣,是多變的。
微風迎麵徐徐吹來,暖意之間偶爾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涼意,吹在人的臉上,不冷、也不會感覺到熱。
迎著鋪滿陽光的大道,聽著枝頭雀鳥的鳴叫聲,何雨柱第一次有了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卻想打個盹的錯覺。
自行車一路駛過大街小巷,經過老道口供銷社,經過國營旅社,經過利民飯店,最後就那麼直接的朝著紅星軋鋼廠的大門駛去,連入廠大門時需要下車的規矩,都被騎車的吳大誌給忽略掉了。
規矩就是規矩,區彆在於,守規矩的人是誰,而破壞規矩的人,又是誰。
眼瞅著吳大誌就要衝進工廠的大門口,何雨柱急忙在他的後背拍了幾把,硬生生讓他把車給刹住了。
吳大誌停下車,一臉不解的朝著身後詢問道
“咋了師父?”
何雨柱鐵青著臉,斥道
“什麼咋了?下車!你懂不懂廠裡的規章?”
說完,何雨柱緩緩從後座上下來,然後慢慢邁步,朝著門內走去。
覺察到吳大誌規規矩矩的推著自行車跟在他身後,等過了門口,何雨柱這才轉頭說道
“國有國法,廠有廠規,你既然擱這個廠裡上班,就要守廠裡的規矩,要都像你似的,到了廠門口連個車也不停,那不全亂套了?”
吳大誌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來聽他是聽了,隻不過,多少覺得何雨柱有點小題大做了。
見他這副反應,何雨柱當即停住腳步,望著他道
“咋了?我說你兩句,你覺得不服?”
吳大誌連忙搖頭。
“沒有沒有!我服!我服!”
何雨柱瞪了他一眼,瞪的他不敢跟何雨柱對視,隻能把視線移向了一邊。
何雨柱忽然嗬嗬一笑,望著他道
“你是不是想說,彆人都不守規矩,憑啥單單就讓我守規矩?那不顯得我這個人沒本事嗎?”
“口對著點兒心,你自個兒說,你是不是心裡就這麼想的?”
吳大誌深吸一口氣,視線轉向何雨柱,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
“是!”
何雨柱忽然咧嘴笑了!
他伸手拍了拍吳大誌的腦袋,笑道
“傻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啊!要不是我擱這個廠裡罩著你,就你這腦子、這覺悟,你乾脆老老實實下車間、乾一輩子鉗工得了!”
“那也不見得!”
吳大誌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撇了撇嘴,接著把頭轉向一邊,看來,他對何雨柱說他的話,並不是十分的認可。
大早上的,工人都趕著來上班,不時有職工從他們身旁走過,並偶有幾人同何雨柱打著招呼。
何雨柱一個不漏,一一回應,臉上同時還帶著淺淺的笑。
何雨柱轉頭看了吳大誌一眼,心說怪不得人都說薑是老的辣,酒是陳的香,周老爺子一輩子經得事兒多,見識也廣,他能從人才輩出的皇宮裡頭,安安穩穩的活到解放後,沒點兒識人斷性的本事,他也活不到那麼大歲數了。
以前周老爺子總是稱呼吳大誌叫“狗東西”,並不時把這個稱呼掛在嘴邊上,張嘴閉嘴的罵他,看來這小子還真有點“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狗脾氣,要是不時不時的罵他兩句,打壓打壓他,這小子總有點不服管教的苗頭要冒出來。
眼瞅著政工樓離著老遠,何雨柱正準備上車繼續走,結果就感覺好似有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奔向他,下一秒,一道身影就跑到了他的身邊。
何雨柱轉頭一看。
“新媛?你咋來了?”
來人正是房新媛,她臉色潮紅,臉上布滿了汗珠,看來是一路小跑來的。
她伸出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同時呼吸急促的說道
“何叔!我爸找你!你跟我去一趟吧!”
何雨柱當即搖頭。
“不去!我跟你爸又不熟!”
說完,他用眼神示意吳大誌把住車子,他要準備爬到自行車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