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剮無臉人!我要拆掉他的骨!我要他魂飛魄散!”任孤琴喃喃自語,幾近癲狂。
方眾妙放開齊修,又去按揉任孤琴手上的穴位。
史家三姐弟看得惻然,麵色皆是灰敗。
他們麵對的敵人何其詭邪,何其強大?他們真的能贏嗎?
方眾妙瞥了史白蕊一眼,說道:“你右邊的顳骨,那無臉人必是要取走的,你無處可逃。回家之後務必將此事告知史大人,讓他加倍小心。我既已知道無臉人的目的,他鎖定的十五個獵物,我就能一一分析出來。有了結果,我會告知你們。”
史家三姐弟內心齊震,已然明白恐懼對他們而言毫無助益。
除了奮起迎戰,他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我馬上回去告訴爹娘。史家也會派人去查沈卉,有了消息立刻過來稟報於你。”史白蕊站起身果斷地說道。
方眾妙頷首道謝。
史白蕊苦笑道:“妙妙,該說多謝的人是我們才對。”
方眾妙調侃道:“大恩不言謝,唯有以身相許。”
史白蕊愣了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好好好,我定然以身相許。妙妙,我跟你一輩子!”
她轉身離去,霸氣下令:“大弟、小弟,隨我去掘墓鞭屍,完事了咱們再回家!”
史正卿和史歸林對著方眾妙深深鞠躬致謝,然後才追上長姐匆匆離去。
任孤琴好奇地問道:“鞭屍真的能讓死者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嗎?”
方眾妙頷首:“會的。”
任孤琴和齊修對視一眼,齊聲道:“那無臉人的屍體,我們要用鞭子抽成爛泥。”
方眾妙站起身,不緊不慢地朝門外走,無比篤定地說道:“會有那一天的。”
跨過門檻的時候,她回過頭,認真給出一條建議:“你們現在就可以開始練習鞭法了。”
齊修和任孤琴愣了一愣,回神之後,心裡的悲慟竟都淡去幾分。方眾妙還真是會安慰人。
混亂的一夜終於過去,喬氏悠悠醒轉。
陽光暖洋洋地照射進來,兩個大丫鬟跪坐在床邊,腦袋一點一點,似睡非睡,滿臉憔悴。
喬氏捂著胸口緩緩坐起,嗓音沙啞地問:“你們怎麼不在自己房裡睡?”
兩個丫鬟猛地抬頭,看見喬氏安然無恙,便都露出放心的笑容。
其中一人說道:“昨晚小少爺讓我們幫他打兩條絡子。我們在繡房裡待了半晚上,聽見您這裡大吵大鬨,連忙跑過來查看,半路遇到一個黑衣蒙麵人,讓我們昨晚務必要守在您床邊,不準任何人靠近,更不準彆人給您施針喂藥。他還威脅說若我們不照做,就用暗器殺了我們。”
另一個丫鬟滿臉懼怕地說道:“他說他是來保護您的,沒有惡意。他若出現在人前會壞了您的閨譽,隻能把此事交由我們來做。我們見您呼息正常,隻是睡了過去,並無太大問題,就照做了。”
旁邊的丫鬟心有餘悸地說道:“嫂夫人想喂您喝藥,我們把藥碗砸了。她又想給您施針,我們把針折斷了。老爺和少爺要打殺我們,我們說等您醒過來就自行了斷。夫人您看——”
兩個丫鬟怯怯地凝望著喬氏,不敢說話,卻都帶著哀求的神色。
喬氏緩了好一會兒才憶起昨晚的事,臉色頓時鐵青。她知道兒子為何讓自己的大丫鬟去打絡子。他是想把她們支開,好叫水生偷偷摸摸進來。
多虧了兩個丫鬟,她才沒死在沈卉手裡!方眾妙給她批命的時候說這兩個丫鬟很是忠心,果然沒錯。
那三個暗衛行事也很周全,既保護了她的性命,也保全了她的閨譽。
她連忙握住兩個丫鬟的手,許諾道:“誰若是敢碰你們一根毫毛,我叫那人死無葬身之地!昨晚多虧了你們。”
她麵色發狠,隨後問道:“水生呢?”
兩個丫鬟滿臉惻然地說道:“他被老爺鎖進裝滿石頭的木箱子裡,連夜丟進了錢塘江。”
喬氏瞳孔驟縮,隻覺無比茫然。
兩個丫鬟又道:“奶娘受不了刺激,也跟著投河自儘了。”
喬氏緩緩躺倒,隻是片刻就已淚濕滿臉。她的心好痛,她卻不知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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