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微雨跪倒在床邊,一把抱住喬其堃,哭著說道:“我就是你娘親呀!你叫喬其堃,你是我兒子!你跟我姓,你是我的骨血!娘親對不起你。你原諒娘親好不好?堃兒,娘的堃兒。”
喬其堃慢慢伸出手,猶猶豫豫地抱住喬微雨的腦袋。
孩子總是需要母愛的,隻要給他們一點點,他們就能忘掉所有傷害。
喬其堃輕輕喚道:“娘。”
喬微雨愣了愣,然後放聲大哭。
方眾妙站在屋簷下,靜靜聽著哭聲,眼睛看向很遠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又或者她什麼都沒想。
她的心無邊無際。
喬微雨抱著兒子痛哭一場,心情卻前所未有的明朗起來。喬其堃給她擦淚,她捧住兒子的小臉親了又親。
喬其堃沒有血色的臉頰很快就羞得通紅,惹得喬微雨哈哈大笑。
方眾妙依舊安安靜靜地聽著,笑聲亦或哭聲,對她來說都是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喬微雨終於戀戀不舍地從兒子的房間裡走出來。看見方眾妙負手站立在門外,她驚了驚,誠惶誠恐地說道:“妙妙,你來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外麵太陽大,怎好讓你等。”
方眾妙指了指對麵的耳房。
喬微雨意會,立刻與她一同走過去。
兩人關上門說話。
“我懷疑我的小石頭才是大長公主的女兒,所以我給她做了一枚符籙,七日之內將她的氣運提升到極致。”
喬微雨點點頭,好奇地問:“然後呢?”
方眾妙語氣冷酷地說道:“然後與小石頭換了命格的平寧郡主會越來越倒黴。若她積德行善,福澤深厚,倒也不會怎樣。若她小小年紀就作惡多端,造了殺孽,那她在七日後將會慘死。”
方眾妙停頓片刻,又道:“但她是沈卉的種,性本惡,所以我料定她必然會死。”
喬微雨臉色驟然發白。沒想到方眾妙殺人的手段竟然如此詭譎莫測!
然而她的臉色卻又迅速漲得通紅,急促說道:“這個符能不能給我的堃兒也做一個?”
方眾妙拒絕道:“七日後,此符的佩戴者會因為無法承受太過強盛的氣運而大病一場。喬其堃本就體弱,他若用了此符,就不是大病一場那樣簡單了。”
喬微雨立刻就明白,兒子若用此法,可能會直接病死。
她連忙擺手,“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方眾妙無奈地瞥她一眼,這才說到正題:“你今日能否幫我走一趟大長公主府,看看平寧郡主的情況?我想知道與我家小石頭換命的是不是她。固然我也可以派人去查,但終究還是有些麻煩。”
喬微雨連忙答應下來:“可以可以!我現在就去大長公主府!”
方眾妙站起身行禮:“那就多謝微雨了。”
喬微雨能幫到方眾妙的忙,心裡彆提多激動。她立馬出了寧遠侯府的門,命車夫加速駛往大長公主府,不早不遲,正趕上用晚膳。
丫鬟將她引入偏廳。
她往裡一看,發現平遠洲也來了大長公主府。沈卉坐在他身旁,給他夾菜。平子瑜又坐在沈卉身旁,給沈卉夾菜。
這不是一家三口嗎?你們都眼瞎呀?看不出來?
喬微雨暗暗在心裡翻白眼。
平駿達神情平靜,偶爾瞥向沈卉的時候,眸底卻會劃過一抹深沉的殺意。
平子瑜轉頭又給平樂璋夾了一塊魚肉。平樂璋笑著吃下。
喬微雨仔細看平雪純,這位姑娘低著頭數著碗裡的米,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她今日有沒有倒黴。待會兒跟她聊天的時候可以打探一下。
喬微雨繞過餐桌,在平駿達的招呼下落座。這時候她才發現,平樂璋的左眼竟然包著紗布。
大長公主親自給喬微雨夾菜。
喬微雨道了一聲謝,正準備去看平雪純,卻見平樂璋忽然掐住自己的脖子,轉頭一陣猛咳。咳著咳著,星星點點的鮮血就噴到了純白的牆麵上,十分觸目驚心。
所有人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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