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妻子受到蠱惑,平駿達既心痛又惱怒。
華陽,你不可能永遠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你非得找到鐵證才能停止對平瑞寶的奢望嗎?親生的女兒在這裡,你為何不珍惜?
好好好,我今晚就讓你認清現實!
平駿達掀開車簾沉聲下令:“快點回府!”
車夫快馬加鞭趕路,不多時,大長公主府到了。
黛石對著路邊的方眾妙揮揮手,攙扶著體弱的父親一步一步走進府門。
看著她的背影,方眾妙幽幽一歎。
餘雙霜摟住她的胳膊小聲說道:“乾娘,在那個《真假郡主》的話本子裡,小石頭大約就是平瑞寶的暗衛閨蜜。我跟你說,小石頭可慘了!”
“平瑞寶闖禍,小石頭背鍋。平瑞寶得罪人,小石頭擋槍。平瑞寶掉懸崖,小石頭墊底。最後為了幫平瑞寶除掉情敵,小石頭死於萬箭穿心。乾娘,你把小石頭送去平瑞寶身邊,你能放心嗎?”
方眾妙笑了笑,說道:“小石頭有一個比鬼還精明的爹,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走吧,過幾天小石頭就回來了。”
馬車緩緩駛過長街,車頭懸掛的燈籠驅走黑暗。
與此同時,白術正用銀針幫大長公主拔毒,平駿達和兩個女兒在大廳裡陪伴等待。
廳外是一座庭院,院內的荷花池長滿碧綠荷葉,一株株荷花抱攏花瓣,豎成荷尖,等著晨曦將它們喚醒。
平駿達帶著兩個女兒走到池邊賞景。
仆從遞上來兩個紙袋。
他把紙袋分彆拿給黛石和平瑞寶,笑容溫柔地說道:“這池子裡養著一頭長滿綠毛的鱷龜,你們把食物扔進水裡,它聽著響就會跑出來跟你們玩。”
黛石和平瑞寶都對綠毛龜很感興趣,從紙袋裡掏出肉乾往水池裡扔。
在噗通噗通的輕響中,一頭巨大的鱷龜緩緩鑽出水麵,遊到兩人身邊。它的龜殼長滿翠綠水草,腦袋上也頂著一小撮,看著十分滑稽。
黛石噗嗤笑了一聲。
見她開心,平駿達便也愉悅地笑了。
白術未能一次性拔除屍毒,隻好跪下請罪,又說明日再試試彆的辦法。大長公主擺手將對方揮退。她也緩步來到池邊,笑看兩個女兒與靈龜玩耍。
綠毛龜伸長脖子,昂起腦袋,張大嘴巴,乖乖等著投喂。
黛石連忙把一顆肉乾丟進它嘴裡。平瑞寶等黛石喂完自己才喂,嘟囔著好龜龜,乖龜龜等哄孩子的話。
平駿達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笑容有些古怪。
大長公主斜倚著假山,看得入迷。這幅闔家歡樂的場景擊中了她心底裡最柔軟的一塊。她覺得此刻好寧靜,好幸福。
忽然,黛石發出一聲驚疑不定的質問:“這袋子裡怎麼會有兩隻小烏龜?我差點把它們當肉粒喂進大鱷龜嘴裡。”
她用指尖夾出兩隻剛出生的小龜,麵色不太好看,“它們的嘴巴也是鷹鉤嘴,它們該不會是這隻鱷龜的孩子吧?”
平駿達拍拍腦門,裝作懊惱地說道:“對,它們是這頭鱷龜的孩子,前幾天剛孵出來。我把盛放肉乾的銅盆放在水池邊,它們許是聞著味兒,偷偷爬進去了。天色太暗,仆從看不清,把它們也當成肉粒,塞進紙袋裡。還好小石頭你眼睛尖。”
黛石沒好氣地說道:“把孩子喂給母親吃,你差點讓我遭雷劈!”
她把兩隻小鱷龜放在大鱷龜的背上,氣衝衝地跑回自己的院子。
平駿達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
平瑞寶默默喂了幾顆肉粒給鱷龜,也向父母告辭離開。
等兩個孩子都走了,大長公主才抱怨道:“駙馬,你壞了女兒們的興致。她們本來很開心。”
平駿達撿起平瑞寶丟下的紙袋子,把剩下的肉乾倒在地上,借著燈籠投射的光仔細查看。
他冷冷笑起來:“華陽,我們隻有一個女兒,哪來的女兒們?我現在就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平瑞寶定然是沈卉的女兒。”
大長公主立刻反問,“你有什麼證據?”
平駿達緩緩說道:“沈卉的孩子都是什麼德性,你很清楚吧?”
大長公主點頭:“本宮查過,他們都是天生的壞種。”
平駿達用腳尖撥弄著地上的肉乾,一字一頓地說道:“其實兩個袋子裡都裝著兩隻小鱷龜。小石頭發現小鱷龜,把它們還給了母親。平瑞寶這個紙袋子裡的小鱷龜去哪兒了呢?”
大長公主死死盯著地上的肉乾,沒有活物在其中爬行,兩隻小鱷龜去哪兒了?
她猛地抬頭看向那隻巨大的鱷龜,一股無比滲人的寒意從她的骨頭縫裡冒出來。
她退後兩步,麵色慘白。
平駿達冷笑道:“是的華陽,就是你想的那樣。平瑞寶把兩隻小鱷龜喂給了它們的母親。平瑞寶這樣做不圖什麼,隻為取樂。”
他轉身看向庭院深處,幽幽道:“勿以惡小而不為,沈卉的孩子就是這樣的本性啊。華陽,你還要我拿什麼證據來證明?這種披著人皮的鬼,即便流著我的血,我也不會認。我的女兒隻有小石頭。”
大長公主看著地上的肉乾,麵容漸漸變得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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