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斤的成豬,再加上五隻小豬。”
“足夠我交上稅,還能剩下不少錢!”
“就是想弄回去恐怕會有些麻煩。”
此地已算深山,距離縣城有好幾十裡的路程,一個人抬不抬得動先不說,獵物多了根本就拿不下。
陳三石想了想,還是朝天射出一支骲頭箭。
“我離分彆的位置很遠。”
“也不知道趙叔在哪,能不能聽到我的信號。”
不多時。
竹林外響起腳步聲。
但來的並不是趙樵,而是一名身材壯碩,臉上帶刀疤的糙漢。
他看到地麵的野豬後,先是羨慕,接著看到是個從未見過的年輕人的獵物,又覺得不可思議,最後神色更是古怪起來。
“兄弟!”
漢子大步走來,上下打量這個看起來白白嫩嫩的年輕人:“沒見過你啊。”
陳三石自我介紹道:“燕邊村趙樵叔帶我上山的,我叫陳三石。”
“我在附近逛了三四天,也沒弄到值錢東西。”
漢子眯著眼睛:“你第一天上山,就搞到這麼多寶貝。”
“僥幸而已。”
陳三石抱拳:“請兄弟幫個忙,把獵物抬到縣城,小弟自會按鄉裡規矩付報酬。”
“幫忙當然沒問題。”
漢子嘴上這樣說,眼珠子卻滴溜溜亂轉:“隻是從這兒到縣城可不近,這個價錢嘛~”
他好幾天沒收獲,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今個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麼不得多訛幾個銅板。
漢子暗自琢磨的時候,耳邊驟然炸起雷般的弓弦之音。
他抬頭,就見陳三石不知何時已然射出一箭。
遠處,一隻狂奔中的野兔應聲倒地。
這個距離,足有七十步遠!
再加上植被繁茂,漢子甚至都沒注意到有兔子。
最關鍵的是,他注意到陳三石剛剛拉弓,貌似隻用了一根手指發力,另一隻手指僅僅虛浮,用來固定箭矢,根本沒有用力!
一根手指的力量,輕鬆拉滿四力弓,再加上這個準頭兒……
條件允許的話,豈不是能開一石弓?!
鄱陽縣什麼時候出了個這麼年輕的神箭手?
漢子哪裡還有花花腸子,頓時擠出燦爛笑容:“三石兄弟,不,石哥!
“你彆動,我去幫你撿,幫你抬獵物也不要錢,咱們交個朋友!”
他說著,飛快朝兔子的方向跑去。
陳三石收弓,輕輕搖頭。
他洞察力強到連毛都看得清,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家夥一開始就在動歪心思,這才故意展示一手。
想要不被人欺負,還是要表現出實力才行啊!
漢子用柴刀砍了兩根木頭,和陳三石一前一後,抬著野豬下山。
他自我介紹:“我叫吳達,就住你們隔壁村,今年十六,以後石哥多帶帶我。”
“?”
陳三石看著正衝自己笑的刀疤漢子,一時語塞。
這特麼十六歲?!
“野豬!”
“石哥兒打了一頭野豬!”
“……”
才剛到燕邊村村口,鄉親們就直接炸開了鍋。
三百斤重的野豬,雖然也經常有人弄到,但往往是兩三人合作的!
一個人就能打一窩野豬,絕對是頂尖的獵人了。
更彆說對於鄉親們來說,陳三石是活不下去才打獵的書生。
一傳十十傳百,不出半個時辰,他就在附近幾個村子裡出名了。
……
八寶酒樓。
“母豬三百二十斤,每斤十八文。
“幼崽每斤二十文,五隻加起來攏共六十斤零二兩。
“總價6964文,我替東家做個主,直接給你七兩銀子,以後打到新鮮野味,可不能往彆家去啊小石頭!”
掌櫃劉宏達大手一揮,直接扔來個錢袋子。
理論上講,一千文等於一兩白銀,但銀子屬於更硬的通貨,不是啥時候都能換到的,兌換比例經常會上浮。
對方直接給銀子,顯然是照顧。
“謝謝劉伯。”
陳三石接過錢袋,感受著沉甸甸的分量。
七兩銀子!
不光稅錢湊夠,就連置辦冬衣的錢都有了。
“你小子真可以。”
劉宏達嘖嘖稱奇:“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搬到城裡來住,要是能再學上兩手武藝,也算是出人頭地了。”
“關於武館,劉伯有推薦的嗎?”
陳三石當前困境解決,接下來當然要開始考慮習武的事情。
“鄱陽縣城最有名的,自然是天元、泰雷、雲鶴、趙氏這四家武館,但他們每年隻在固定時期招收弟子,今年已經晚了。
“要我說,咱們老百姓,也沒必要非得去大武館,隨便學兩手架勢,能唬住人就行了。
“你要是非去大武館的話呢,可以去問問順子。”
“順子?”陳三石沒太明白意思。
“這小子最近經常請武館弟子吃飯,就在對麵,這不這不,剛好出來了。”
劉宏達指著他身後。
八寶酒樓對麵,就有個相對低級的館子。
陳三石回過頭,正好瞧見張順和兩名白袍青年從飯店裡走出來。
“石哥兒?”
張順見到他,立馬撇下兩名青年跑過來,麵帶歉意:“哥,俺這兩天一直想找你來著,上回的事……”
陳三石打斷道:“順子,你不用擔心我,我湊夠錢了。”
“你石哥兒今個打了整整一窩野豬,從我這掙走七兩銀子呢。”
劉宏達替他說道。
“真的?!哥你可真厲害,俺打魚得多久才能掙到七兩銀子啊!”
順子羨慕得不行。
不過他的羨慕很純粹,沒有夾雜其餘任何東西。
“對了,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