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石問道:“薛知縣是指棄城?”
“不,不不……”
薛裕平連說五個“不”字:“他們還要繼續守,陳大人,你跟我們靜默離開,我的意思,是你一個人。”
“一個人?”
陳三石沉聲道:“薛知縣,我還有發妻、部下在城內,怎麼可能一個人走?”
“陳大人。”
薛裕平嚴肅道:“陛下隻調你走,可沒有調彆人走,至於發妻,女人如衣服的話你應該聽過吧?”
“你媽是衣服嗎?”
陳三石大怒,卻沒有說出來。
事到如今,他哪裡看不出,朝廷這是打算拋棄整個鄱陽!
“陳大人,言儘於此。”
薛裕平繼續道:“明晚子時,我等會快馬加鞭離開此地,你若是非要帶個累贅,那就還是留下來繼續守城吧,記住,一個人!
“韓百戶,送客。”
走出府邸。
陳三石心思沉重,不斷在腦海中回放著剛才的對話,抓取其中的關鍵信息。
朝廷是打算隻守安定、泰寧、淩峰三府,其餘全部放棄?
這三府,從地圖上看的話,呈現掎角之勢。
隻要三府不丟,雲州根基就還在,等到西北三州騰出手來,就能夠收複失地。
但這期間。
整個雲州,還有一十二府,都不要了?
任由蠻族屠戮,完成所謂的血祭?
另外,他們怎麼就這麼肯定,西北三州會騰出手,而三州不會被攻破?
怎麼感覺。
蠻族和朝廷配合的如此默契?
“……”
陳三石心中,忽然萌生出可怕的想法。
他看向跟出來的韓承:“韓護衛,你是孫督師的人?”
韓承默認。
“那我問你。”
陳三石接著說道:“他們到底想搞什麼?”
“我也不是完全明白。”
韓承蹙眉道:“隻知道謀劃已久,而且為了不引起孫督師的注意,甚至故意沒有往鄱陽派遣高境界的武者,包括陛下也是,尋找仙寶,隻找了兩名錦衣衛百戶陪同薛知縣前來,暗中調查。”
“他們還挺怕孫督師。”
陳三石頷首。
這樣的話,才能說得通,為什麼仙寶這麼重要,偏偏又不敢派真正的高手來,而是按照一個縣應該有的最高戰鬥力來,就是怕孫督師橫插一腳,壞了他們的好事。
如今看來……
似乎,成功了。
“韓護衛。”
陳三石問道:“接下來怎麼做,孫督師有說過嗎?”
“沒有。”
韓承輕輕搖頭:“我和督師府的聯係有遲滯性,上一次還是你草原立功的時候。按照督師原話,叫你自保即可,其他與你無關。”
“自保?”
陳三石頓了下:“你的意思,是讓我乖乖聽話,一個人走?你想沒想過,孫璃孫不器也在這座城裡,要是薛知縣剛才所言為真,他們豈不是也要死在這裡?”
“督師沒有交代。”
韓承撓撓後腦勺,說話變得結巴起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總之,你想活命就照做。”
“活命……”
陳三石徹底明白毒酒的用途。
他要是老老實實聽話,一個人跟著離開,就算是參與一件秘辛,以後有機會培養成為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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