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如此安排,莫非是想勸降昭通府內的守軍?”
“正是。”
陳三石沒有否認:“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如果能勸降城內守軍的話,不僅僅能減少大盛損失,也能夠節省時間,爭取到寶貴的戰機。”
“陳大人,你以為我們沒有試過嗎?”
虎賁軍統領,武聖範天發說道:“早在戰事開始之前,我們就屢次勸他歸順,甚至連伯爵的條件都開出來了,但此人又臭又硬,無天山一戰慶國潰敗之後,他三萬人打到剩下一千多人,最後硬生生突圍出去,進入昭通府城之後一直堅守至今。
“可以說,這個鄧豐對於慶國忠心耿耿,他就算是戰死在城牆上,也斷然不會投降的,否則也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範將軍此言差矣,有時候一座城池降或者不降,不是主將一人說了算。”
陳三石不急不躁,道出心中的想法:“隻要城內的百姓失去抵抗意誌,八千守軍也很難再有信念繼續堅守下去。”
百姓之中,包括當地駐軍的家眷。
一如當初在鄱陽。
弟兄們拚著性命和他一起護送百姓渡河,不是因為大家無私,而是因為前方是自己的家人。
相反,要是能夠確保家人安然無恙,抵抗意誌就會大大減弱。
尤其是如今兵臨城下,看不到希望的情況。
“隻怕沒有那麼容易。”
副將詹台明,提出異議:“光憑一張嘴,就能讓他們相信,然後開門投降?”
“自然不是,所以,我們要做給他們看。”
陳三石說道:“比如,釋放降卒。”
“釋放降卒?這恐怕不妥吧。”
範天發眉頭緊鎖:“慶國百姓可免死罪,但要是放掉俘虜,豈不是等於放虎歸山?”
孟去疾抬起手示意他停下,也沒急著反駁,而是耐心地問道:“你想放多少。”
陳三石吐出兩個字:“全放。”
“這就有些荒唐了。”
孟去疾冷靜地拒絕道:“這兩萬降卒,將來是可以消化成大盛自己的人的,是我等用不小的代價換來的,要是這麼輕易放掉,前麵的仗豈不是等於白打了?”
“是啊。”
範天發有些失望,他說道:“陳參將,你的四渡洪澤確實一鳴驚人,但不是所有的仗都有能投機取巧,有時候,必須要打一些硬碰硬的仗。依我之見,還是不要浪費時間討論下去了,你火速率領部眾前往昭通府,也能給崔從義他們分擔一些壓力。即便是付出一些代價,隻要能打下昭通府,也不算是吃虧。”
其餘幾名將領,也都是默認。
他們還以為是什麼驚天計策。
陳三石隻能參謀,沒有最後拍板決定的權力。
釋放兩萬俘虜,確實是個匪夷所思的主意。
但他覺得,真的可行。
“我讚同陳參將的看法。”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房青雲接過話題:“據我所知,這兩萬人不是精銳,都是當地衛所兵而已,本來也沒有多高的戰鬥意誌,經過俘虜之後,腦子裡也隻剩下活命的想法,想要消化成自己人,怕是得兩年的時間,對於當前的戰局毫無幫助,隻會憑白增加糧草的消耗。
“而且陳參將的意思,也不是真的放虎歸山。
“此去北部,有一條鬼門峽穀,地勢險要,隻能供兩人並肩而行,極其狹窄逼仄,進去以後沒有回頭路,不存在反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