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麼一說……
“咱們的形勢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樂觀!”
他神色凝重起來,“要是等到綠嶺山外的慶國援兵趕到,我們無法抽調出足夠多的兵力去阻攔的話,就意味著有可能要被迫放棄繼續攻打永樂府,另擇城池駐守。
“在這種情況下,局麵就會從大盛朝圍困敵軍,變回雙方割據僵持。
“原本慶國在萊州的一盤死棋,就全都活過來了。
“要是再加上虎牢關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南徐國援兵……
“大盛朝在萊州的一切,搞不好都要前功儘棄,收複三州之地會變成奢望。”
旁側。
另外兩名玄甲軍千總,蕭諍、遊季可聽完以後也是神情嚴肅。
“你們幾個還算是清醒。”
陳三石繼續說道:“所以,我們要做的事情,是爭奪時間,時間就是戰機,越快處理掉各個城池的兵馬,聚攏我大盛朝分散在各地的兵馬,才能夠有充分的準備,去應對接下來會出現的變化。
“而攻城最快的辦法,就是讓敵軍開城受降,要是打起來,即便是再小的城池,也要耗費不少時間和兵力,將近千裡的戰線上不知道多少城池,累積起來的時間,我們根本就耗不起。
“一座鬆林不夠,一座昭通也不夠。
“我要的,是除去永樂府之外,整個萊州境內,三十六府,全部望風而降!”
三十六府,全部望風而降!
夏琮幾人麵麵相覷,顯然是有些難以相信。
而且,軍令狀上。
隻要求他們搞定昭通府,真的有必要搞這麼大嗎?
蕭諍困惑道:“大人,卑職鬥膽,這難度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是啊大人,卑職不是懷疑你,隻是……”
遊季可附和道:“勸降一兩座主要的城池,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三十六府儘數招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哼!大驚小怪!”
朱仝不屑道:“連老子都懂,先這樣,再那樣就行了!”
“老朱,你彆搗亂。”
莊毅把他拉下去:“好好聽大人講話就行,你懂個屁!”
不過鄱陽出來的弟兄,確實反應較為平淡,因為他們絲毫不懷疑自家將軍能夠達成說出口的戰略目標。
“遊季可,有一件事情,你說錯了。”
陳三石的目光沒有從輿圖上挪開:“有時候,讓一州諸多城池歸順的難度,往往要比單獨勸降一兩座城池容易得多,此為,勢。
“有人說,兵者詭道也,有人說,兵者王道也,也有人說,兵者先立己於不敗之地,以待敵之敗,最重要的是一個求穩之道,而我說——”
他在此停頓後,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敲響一次洪鐘大呂:“兵者,勢也!”
“勢也?”
夏琮恍惚。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抱拳道:“大人賜教!”
“天下的一切,不過都是一個勢字。”
陳三石從戎以來,大大小小也算是參與過不少的戰事,略微有些感悟:“攻城有攻城的悍不畏死之勢,守城有守城的寧死不屈之勢,衝陣有衝陣的陷陣求死之勢,決勝有決勝的不可阻擋之勢,同理,潰敗有一潰千裡之勢,就連投降,也有一蹶不振,望風歸順之勢。
“此勢一旦養成,敵軍自會如同喪家之犬、鬥敗雄雞,不會再誕生出半點反抗的想法,他們隻會剩下一個念頭,降。
“我們要做的,就是打造出‘歸降’的大勢。”
“兵者、勢也!”
夏琮有些不明所以,他問道:“那大人,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打造出大勢?”
“總共五步棋。
“這第一步,我稱之為圍師必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