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眾人,指著底下喊道。
夕陽西下,漫天紅霞。
一匹白馬,一名白袍。
陳三石騎著千尋,隻身一人來到陣前,手裡沒有拿兵器,身上甚至沒有穿戴甲胄,而是穿著一身蘭姐兒親手給他縫製的白色長袍,為的就是收斂鋒芒,儘量展示出親和的一麵。
他抓著馬韁,不疾不徐地喊道:“梅子縣的鄉親,想要見我?”
眾人發問:“你就是陳三石?!”
陳三石答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陳三石!”
城牆上,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怎麼樣?”
“是不是真的?”
“騎著白馬,又儀表堂堂,跟說書先生講的一樣,應該是真的!”
“也對,他們倒是不至於自己人冒充自己人!”
“……”
“陳將軍!”
王峰改口喊道:“你剛才說,隻要我們開城投降,你就保證不傷人,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陳三石控製著氣血,明明沒有賣力嘶吼,隻是坐在馬背上平靜開口,但說出來的話語,仍舊讓城牆之上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諸位!”
“方才我部下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看著猶豫的眾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其實,你們完全沒必要把我當做敵國或者異族人來看待。
“因為萊州之地,自古以來就是大盛的土地!
“換句話說,你們的先輩,本來就是我大盛朝的子民!
“如今,隻不過是回歸大盛,又何至於大動乾戈?!”
一通話下來,幾乎是精準無誤地說中痛處,直接打消掉城牆上人們心中的大半顧慮。
是啊!
萊州本來就是大盛朝的。
按照這個說法,他們就算歸降之後,也不會跟當初蠻子入駐天下時一樣,把中原地區的人都列為二等,三等人。
他們可以繼續過他們的日子,無非是上麵的皇帝換了一個,但皇帝是誰,對於他們底層的將士和老百姓來說,有什麼區彆嗎?
“怎麼樣?”
王峰咽著唾沫問道:“杜百總,要不要降?”
“降吧……”
杜百總本來想說不降,可是他再清楚不過,梅子縣的城牆恨不得一腳就能踢倒,而且事發匆忙,城裡的百姓也沒來得及動員多少,守城的工具更是一樣都沒有提前準備。
真要是打起來。
最多一輪衝鋒,城門就會直接被攻開。
他們降或者不降,有什麼區彆麼?
“不能降,不能降啊——”
一名青袍官員,慌慌張張地登上城牆,赫然便是梅子縣的父母官知縣大人,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王巡檢,不能降啊!”
“大人,這是我們想降嗎?!”
王峰指著外麵:“三千玄甲軍,就算是擋也擋不住啊!”
“那也不準降!”
李知縣抽出一名兵卒的佩刀,指著他們厲聲嗬斥道:“誰敢開門投降就是叛國,本官就有權力,砍了他的腦袋!聽本官的命令,所有人死戰到底!”
“李大人,你、你無非就是害怕大盛官兵進城以後,拿掉你的烏紗帽,保不住你知縣的寶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