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歸荑?
陳三石當即聽出。
這是他小姨子的聲音,抬起頭後,便看到一道穿著黑金衣裙的身影,踩著飛劍徐徐落地。
“喲,這不是我妹妹麼。”
陳三石提著兩杆長槍走過去:“你怎麼找到這來了?正好,妹妹既然來了,不如就留下來幫忙,有你相助的話,此戰勝算能再添兩成!”
大慶女帝好似雪般的麵頰上沒有表情,聲音也沒有情緒,淡淡重複道:“跟朕走。”
“不幫忙沒事,你走吧。”
陳三石早有預料:“假如我死在此地,蘭姐兒和渡河,以後就辛苦妹妹照顧了,我陳三石,對不住她們母子二人。”
“既然知道對不住。”
女帝淡淡道:“還不跟朕走?”
陳三石沒有回答,轉身要走。
誰曾想。
女帝抬起衣袖,攔在前方,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再說最後一遍,跟我走。”
“你瘋了?”
陳三石無法理解地看著她:“不幫忙沒問題,但請你不要貽誤戰機,讓開。”
“如果……”
在女帝的掌心當中,一柄飛劍伴隨著流光浮現,冰冷道:“我不讓開呢?”
“那我就隻好,跟妹妹過過招了。”
陳三石語氣堅定地說著,轉動兩根長槍,陣陣真氣翻湧而出。
見他如此態度。
大慶女帝,最終還是放下長劍:“值得麼?涼州城內的人,和你非親非故,何必冒著性命危險去救他們?跟我走,你有靈根,看在我姐姐的份上,即便是再差的資質,我也可以把你送去大宗門當雜役弟子,同樣能夠在凡俗榮華富貴一生。”
“我師父在城內,怎麼能說是非親非故?”
“他本來就是將死之人。”
“我師姐……”
“怎麼?你還想讓朕救你的側室?你的女兒也不用提,不是我姐姐的骨肉,甚至不是你的親生骨肉。”
“那百姓呢?
“百姓?”
說到這裡。
大慶女帝平靜到冰點的眸子中,終於浮現出神情,那是……困惑。
她頗為不解地說道:“百姓,不應該是和你最不相關的人麼?”
麵對她的提問。
陳三石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伸手在懷裡摸索,很快掏出一摞銀票,拍到女帝的手中,接著是幾錠銀元寶。
“你等一下……”
他說著,又從腰間摸索出一些銅板,隻是不等交到對方手裡,女帝就很嫌棄地把它們全部撒在地上,淡淡道:“凡俗金銀,用不著你給,朕自不會讓姐姐缺吃少穿。
“我知道,你是慶國皇帝,誰能比你有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回答你的問題。你不是問我,百姓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陳三石彎腰,把散落一地的銀票、銀子一樣一樣地撿起來,拿在手中展示,不鬨不怒地說道:
“一開始,我是個獵戶。
“靠著一張弓箭,靠著雙手吃飯。
“那個時候,除了身邊的人,‘百姓’確實跟我關係不大,隻是我也是其中的一員而已,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明哲保身。
“但後來。
“我當‘官’了。
“你看到這些銀票了嗎?每張幾千兩,是多少人一輩子掙不來的銀子,靠著它們,我跟你姐姐住大宅子,吃山珍海味,享榮華富貴。
“所以,你覺得這些銀子是哪來的?”
“廢話。”
女帝不耐地說道:“自然是你的俸祿。”
“不,你說的不對。這些銀子,既不是朝廷給我的,更不是皇帝給我的。”
陳三石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捧靈禾,語氣陡然加重:“而是,百姓給我的。
“百姓付給北涼軍糧餉,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