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出一聲冷笑,語調冗長地克製著語氣說道:“農夫與蛇,東郭與狼!他們的一切都是朕給的,可他們現在都要反朕,都要反朕~
“究竟還要朕怎麼做才能讓這些亂臣賊子滿意?
“罷了……
“子瞻啊子瞻,若你在天有靈,也怨不得朕不照顧你的後人,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尋死路。”
“皇帝陛下,還有機會。”
單良成分析局勢之後做出最新部署:“後方雖亂,但我前方尚且有二十萬左右的兵馬保持著秩序。
“而陳三石,說到底也不過幾萬人。
“前方仍舊可以按照原計劃進行。
“我則是領著幾位師兄弟前去誅殺呂、聶二叛徒,儘可能地挽回亂局。”
語畢他便駕馭著飛劍,朝著亂糟糟的後方而去。
隆慶皇帝和淩奎兩人則是仍舊坐鎮前方。
秦王拔起長劍,振臂高呼:“全軍準備——”
他死死盯著白袍白馬,在對方踏上岸的一刹那落下手中劍鋒,咆哮道:“殺!!!”
“咚咚咚!”
“……”
戰鼓擂動。
早已準備好的六丁六甲大陣各種靈光綻放,加持在最前方的二十萬兵馬身上,更有一根根天柱從遙遠的昆陽城方向飛來,攜帶著滾滾的靈力驟然墜落,死死鑲嵌在大地深處,和將士們遙相呼應,形成一道道金光屏障,像是捕獸陷阱從天而降,要將叛軍死死困在其中。
即便是在白袍的陰謀詭計下後方大亂,兩軍在河岸上的交鋒從紙麵上看也依舊是朝廷占據優勢。
二十萬,對兩萬!
後麵的弟兄看不清楚前方的情況,但他們卻能分辨出來,敵軍的人數並不多。
因此即便是因為天生異象心中有所慌亂,也能夠勉強維持著陣型,形成一道道銅牆鐵壁向前推進。
倘若在空中俯瞰,就能看到從浮橋上岸的叛軍騎兵數量和結陣的二十萬大軍相比極其懸殊。
如果二十萬大軍是漆黑的海水,那麼僅僅有兩萬的叛軍就是一條纖細的溪流,一旦撞上汪洋大海,必然會被徹底吞噬。
眼前的森森軍陣。
陳三石及其麾下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
“……”
司馬曜在奔跑的過程當中化作一頭近乎於妖獸的存在,速度奇快無比,緊緊跟在白鵠馬的後方。
他提著長刀看著前方固若金湯的軍陣,腦海中隻有以卵擊石的四個大字,但事已至此彆無選擇,隻能殊死一搏。
第一波騎兵衝上陸地,而浩浩蕩蕩的敵軍大陣也在九九八十一根天柱的配合下發起衝鋒,形同一輛鋼鐵戰車勢大力沉的朝著前方的“螳螂”傾軋而去,仿佛隻要兩者迎麵撞上的瞬間,就能夠將叛軍碾為齏粉!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
萬軍從中一匹白馬陡然加速脫離軍陣,速度奇快無比,很快就拉開一大段距離。
瓢潑大雨下,朝廷大軍的視野當中已然沒有叛軍軍陣,而是隻有一道孤零零的身影,撕裂雨幕,一往無前!
一騎當先!
奔走過程當中,千尋靈力迸發,在黑夜當中綻放出璀璨奪目的靈光,衝向敵軍的過程,好似一道流星劃過,撞向匍匐巨獸!
朝廷將士們隱隱約約之間,竟然是覺得白袍和夜空中的漫天星辰形成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呼應。
“舊朝已死,新庭當立——”
馬背上的白袍開口講話,沉渾霸道的聲音震碎雨珠,連帶著金戈兵器顫鳴不止,令眾人的耳膜脹痛,腦海中嗡隆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