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馮庸咆哮著就要拔刀。
陳三石抬手示意他退下,然後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大儒,淡淡道:“鐘大人讀書是為了什麼?”
“……”
鐘離智愣了下,然後理直氣壯地答道:“自然為江山社稷,為黎民百姓!”
陳三石又問道:“那朝廷和百姓,對於鐘大人這類讀書人來說,哪個重要?”
“這,這……”
鐘離智結結巴巴地說道:“聖人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自然是百姓重要。”
“原來你明白。”
陳三石微微眯起眼睛,語氣隨著詞句推進逐漸加重:“那麼敢問鐘大人,曹氏江山近百年來給百姓做過什麼,是靈禾荼毒還是連年戰亂,你鐘離智身居高官住在京城之內,除了幫著曹家擬寫文章蒙蔽蒼生,又為百姓做過什麼?!
“而我和我的弟兄,用成千上萬條命,堆積如山的屍體,曆經千難萬險,終於鏟除靈禾,平定天下!
“這江山,朕難道坐不得?!”
最後一句,如神威天罰,振聾發聵,令人神魂顫栗。
“……”
鐘離智再也找不到反駁之處,隻能哆哆嗦嗦地說道:“賊子陳!不論你怎麼狡辯,我們都不會給你寫詔書的!”
“朕沒打算求你們!”
陳三石豁然起身,龍眸穿透人心:“你們這些人,無非是前朝的走狗,曹家的家奴,算什麼讀書人,又算什麼大儒?!
“這登基詔書用你們手裡的筆來寫,朕看反而名不正言不順!”
“……”
鐘離智壯著膽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既然不用我等,那就把我們殺了吧!”
“殺?”
陳三石冷笑:“不,朕既不用你們,也不殺你們。”
幾名大儒神色一凜,麵麵相覷,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心中沒來由地發慌。
隻見白袍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幾位大人的卷宗我看過,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們好像都是世代讀書,世代在京城為官吧?
“如此說來,你們除了在書本上看,實際好像也沒有真正見過百姓,長什麼樣子。
“馮庸啊。
“革了他們的官職,從此以後,子子孫孫不得參與科考入朝為官,然後送到北涼雲州鄱陽縣城外,給他們找幾塊田地,不要良田也不要劣田,再給他們發一套農具,也讓幾位大人好好看一看,什麼是百姓,什麼才是江山社稷!”
去當農夫,世世代代不得為官?!
聽聞此言,原本連死都不怕的幾名大儒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發狂似的朝前方撲來。
“賊子陳!”
“我們跟你拚了!”
“……”
不等近身,就被廳堂內的侍衛全部扣押帶走。
“陛下。”
許文才憂慮道:“會不會影響詔書?”
“要是這些人能影響國運誕生,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清亮的聲音響起,一名穿著長袍腰間懸著玉佩的青年男子邁步走入廳堂,抱拳躬身一禮:“臣唐盈科參見陛下!盈科鬥膽自薦,陛下的登基詔書,就由臣來纂寫,不知可否?”
“有何不可?”
陳三石毫不猶豫地說道:“就交給你來寫,我倒是要看看,那些曹氏家奴,到底能不能影響國運!”
此人乃是當初他在涼州選鋒時相識之人,後來回京高中狀元,年紀輕輕也算是一方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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