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間的流言蜚語,若是傳得含含糊糊的,那定是沒有證據不能明麵上說的,被傳閒話的人忍氣吞聲一些,名譽受損一點,倒也不至於日子過不下去了。
但傳到了細處,貼身侍女說出了男子身上特征,這便不同了,傳得久了,當事人不鬨開了辟謠,人家是要當真的!
可是一旦她撕破臉皮鬨大了,柴家就得拿出實質性的證據,捉賊拿贓,捉奸成雙。
他們還真能捉了驃騎將軍府上的周惜朝?
霍雲不是說不用擔心他的麼?
她迷迷糊糊睡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卻接到消息,到了。
說是因為女學淩霄院的幾株梅花開了,她臨時起了興致,隻帶了幾個侍衛和個侍女提前過來看看。
公主殿下輕裝簡從,下榻在女學裡,先生們便讓女學這邊停了課,一起往淩霄院拜見。
周晚吟站在人堆裡,遠遠瞧著端陽,隻見她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模樣明豔攝人,舉手投足間婀娜多姿,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本宮瞧著這些年輕人,便覺得自己老了。”公主明媚的笑了笑,向著先生們道,“她們課業如何?”
韓先生是個老好人,率先道“孩子們都很刻苦,也不枉費皇後和公主殿下一番苦心。”
其他先生也紛紛附和了起來。
公主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許先生突然上前一步,走到了正中央道“公主明鑒,微臣有一事,如今不得不說。”
其他先生早知道這人秉性如此,一聽就覺得要糟,暗恨他無端生事,但如今話已說出口,也隻能乾看著。
周晚吟嘶了一聲,心道他總不至於在這時候傳自己謠言吧?
哪知道許先生梗著脖子站著,站的如同風中鬆柏一般,衝公主道“啟稟公主,嘉盈縣主,自從入學以來,並不怎麼用心在課業上,臣身為授業之師,不得不說。”
“沒有的事兒,縣主很是勤勉的,是許兄太過嚴苛了點。”韓先生趕緊打圓場。
其他先生也道“是是是,公主莫怪,學生讀書,不僅是勤勉,也是有天分在裡頭,縣主已經很努力了。”
許先生斷然道“各位教的是音律,詩詞,作畫,如何懂我這策論的事?我許某人可不是那和稀泥的性子!”
眾先生一拍腦門,長歎一聲,也隻能由他了。
這人話說到如此,再打圓場下去,倒成了他們玩忽職守,他許某人一人出淤泥而不染了。
周晚吟倒也不怯場,恭恭敬敬道“公主明鑒,學生自入學以來,刻苦勤勉,許是先生要求太過奇特,學生駑鈍,聽不大懂先生的意思了。”
端陽皺眉,也不廢話,衝許先生道“本宮也略通一些文墨,她素日裡課業拿過來,讓本宮瞧瞧。”
“縣主入學已十幾日,並未上交過課業。”許先生指著一打冊子,平靜道,“學子們近日的課業都在這裡,獨獨沒有縣主的。”
周晚吟“???”
她震驚了“這不可能,盧師兄隔幾日便來拿一次課業,先生是看過的!”
那霍七郎說的沒錯,竟然真的拿課業說事了!
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人竟然無恥到丟了他的課業。
角落裡的柴惜君用怯弱而清晰的聲音道“表姐,公主麵前,你怎麼敢撒謊,許先生的課業,是我同盧師兄一道兒去要的,你每次都說還未完成,要明日再給。”
公主麵色不悅,手指敲了敲桌麵“她平日裡功課憊懶,你怎麼也不管教她?”
“縣主尊貴,乃是皇家血脈,微臣管教不得。”
“胡鬨!”
柴惜君趕緊替先生解圍“公主明鑒啊,先生已經對縣主殫精竭慮了,是縣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