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時間不算很長,話語間,銀雕已載著眾人飛到了帝師所指認的神女七峰之上空。
神女七峰當中,以高度而論,最高峰為珠穆朗瑪峰,往下便是祥壽神女峰、貞慧神女峰、冠詠神女峰、施仁神女峰、布恩神女峰和卓木拉日神女峰。
平日裡,
她們雄偉壯麗,巍峨挺拔;
她們高聳入雲,雪光絢爛;
七姊妹同為世界之巔!並鎮守著神州大地的邊界!
恰如矗立大雪山上的七位神女,六界眾生可在百裡之外就望見她們高大昳麗的身姿……
但今日,就連帝師也感覺到找過來費了一番功夫。
因為,神女七峰的方圓百裡之內此刻已是濃霧彌漫,與韓夜等人在太湖四周看到的景象相似。
陽光被濃霧遮蔽在外,雪山陷入延綿不絕的陰影當中。
四周灰蒙蒙的一片,說不出的晦暗,眾人隻能看清十丈之內的情況。
幸而帝師早年曾來過此處,並在神女七峰上各留下了一個長行定光印,憑借此印,哪怕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夜,帝師也能摸索到神女七峰各自的位置。
不過,帝師早年尚未修煉出阿賴耶識,隻將末那識1修煉至能深入感受六界當中的天地靈氣。
末那識為佛門第七識——心識,又稱意根,它超越了前六識——“眼、耳、鼻、舌、身、意”,為單一世界一切法力之源頭。
在佛門的境界裡,隻有修煉到末那識,才能理解法力之源並施展出各類法術,乃是從凡人跨越至神仙佛魔的關鍵。
身隨意動,僅是凡人武術的範疇;
法由心生,方乃神仙法術之精奧。
末那識修煉得越強,僧人施展出的佛法就越強。
正如儒家之“天人感應”、道家之“煉氣化神”,佛家講究的就是“修禪悟法”,這個“法”自然就是法力之源頭——末那識。
憑借著對末那識的領悟,帝師與神女七峰天人呼應,將長行定光印“種”在了各個神女峰的山腰之上,為的就是方便任何時候都能來此潛心修禪。
也正是因此,帝師反而是現在唯一一個能獲知布恩神女峰確切位置的己方人員,比起被暗天帷幕遮蔽感知的九天玄女、女魔尊等人倒是方便了許多。
很快,征討暗天教的部隊就在重重濃霧中找到了布恩神女峰,並飛到了布恩神女峰的山腰上。
帝師率先從銀雕上跳下,並施展出觸地印2,隻見他盤地而坐,右掌朝上放於右膝,左手以指頭觸地,方圓十丈之內的雪地上便升起一陣佛光。
佛光裡繼而又閃出一道梵文。
帝師見此情狀,點了點頭,對隨後飛下來的眾人道“各位,貧僧沒弄錯,此處正是布恩神女峰的山腰了。”
而後,韓夜就命所有人都落了下來。
四十三人圍繞在了六界之主司徒雲夢的身邊。
帝師請示司徒雲夢道“尊主,接下來我們是直接飛到雪峰之巔,還是沿山體攀爬上去?”
司徒雲夢看了一眼正將銀雕變成匕首掛回腰間的韓夜,回帝師曰“攀上去。”
“沒錯,這鳥地方根本瞧不見峰頂在哪,不爬上去還能怎麼辦?”薛燕道“而且,既然已明確了暗天教那幫家夥就在這裡,也不要打草驚蛇,等快到山頂的時候,咱們再用風靈力把濃霧吹散,屆時,他們要出來迎戰、咱們就打,他們要跑,咱們也瞧得清他們到底跑回哪裡去了。”
韓夜道“太早吹散濃霧可能會導致敵方警覺,就怕他們不敢應戰、縮在茫茫雪山當中拖延時機,所以暫時還不能吹散濃霧……倒不如動動腳力,從山腰攀行而上……”
“各位,沒問題吧?”
眾人紛紛表示同意。
在他們看來,攻打鳥神壇的方法有很多種,韓夜想的方法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那個,但大敵當前,更加忌諱的就是各自一套打法、自亂了陣腳。
所以,六界英雄按照韓夜和薛燕的安排,齊齊向著布恩神女峰的最高處進發。
說是齊心協力、勇攀高峰,
實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但見九天玄女祭出金靈天書照耀前方道路,傍著冰雪映光的山體,與金神蓐收一道向上懸浮飛行;
女魔尊水落櫻也不甘示弱,化作一道粉紅色的倩影,以極快身法穿過眾人身邊,轉眼就追上了九天玄女,眾人隻覺香風拂麵,而後就看到斜上方的三個小點消失在迷霧裡……
眾人這才意識到
對啊!
韓夜隻是說往上爬,又沒有說慢慢往上爬!
當然是越快越好!
念及於此,雲霄娘娘駕神鳥青鸞、瓊霄娘娘坐白鳥鴻鵠、碧霄娘娘騎仙鳥花翎,追著神魔、沿著山峰疾飛而上。
敖慧心化作一條粉色嬌龍,承載著清源妙道真君緊隨而去。
龍吉公主和洪錦則乘雲跟上。
藍無瑕、一航道人、張子陵禦劍飛行,分彆帶著朱瑾、羽霓裳和妃暄行在洪錦龍吉的後方。
竇仲則禦刀乘風,拉著玉致打情罵俏地與仙派人士並駕齊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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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少。”張子陵提醒竇仲“和玉致說話動靜小點,莫要驚動了山上的敵軍。”
張子陵和竇仲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親如兄弟,所以張子陵喜歡稱呼竇仲為“仲少”、竇仲喜歡叫張子陵為“陵少”。
“知道了,陵少。”竇仲回應完張子陵,和俠女玉致的打鬨就收斂了點。
若論及男女交往,還是天師張子陵和聖女妃暄更為安靜,此時張子陵左手作訣禦劍、右手牽著妃暄,二人在靈魂深處的互動遠高於肉身上的互動,所以隻需一個眼神上的交會,二人就已覺甜蜜無限。
六界之主帶頭談戀愛結婚生子,還當著大夥兒的麵親了一下她老公,這就令六界眾生都放鬆了許多,百無禁忌。
而既能跟著六界高手們開開眼界,又能帶著靈魂伴侶斬妖除魔,這在張子陵、竇仲、一航道人等人看來,實在是一件再暢快不過的事了!
是以,就算他們見識過飛天幻後這等暗天教高手的厲害後,也不覺得很害怕。
這段經曆,或許他們亦是終生難忘。
前方一對對的仙侶羨煞旁人,自然也羨煞了跟在後頭的鮫人族長滄浪。
滄浪望了一眼駕起毒霧尾隨在司徒雲夢身後的霧蟾,見她姿容豔麗、綠發飛揚,不免求偶之心又起,遂施展出了化雪逐浪之法,將腳下的冰雪轉化成水、水又化作一層層丈餘高的波浪,推著滄浪向峰頂徐徐前進。
這時,正隨著蜀山同門禦劍的韓玉瞥了一眼下方雪浪裡的滄浪,對霧蟾道“霧蟾長老,那個滄浪族長一直在向你示好,你真的不回應他一下嗎?”
霧蟾忠心不二地跟著司徒雲夢,表情十分平淡,隻道“沒必要……滄浪族長實在過於浮誇,浪費靈力……”
“有這精力不如留著殺敵。”
薛燕聞言,差點沒憋住大笑,捂嘴回道“蛤蟆娘,你才知道啊?這是自戀狂的老毛病咯!總愛在美女們麵前顯擺,他那點功夫在下三界倒還夠看,卻入不得上三界之流。”
薛燕所言不錯。
這也是為何六界中長得帥的美男子雖多、最終能找到般配的另一半卻少之又少的原因,因為剛開始美人們確實也會看臉,看多了以後總免不了要轉而觀察內在,畢竟要在一起數十年、數百年甚至千萬年,馬虎不得……
而像滄浪這種輕浮之人,內在實在不敢恭維……
司徒雲夢雖然和霧蟾一樣討厭輕浮男子,但她還是儘量保持公平中立之態度,傳音入密給霧蟾道“霧蟾,滄浪固然自戀,像個大孩子,但也恰恰說明他人不壞,後頭要不要和他聯姻,看你自己了。”
霧蟾點了點頭,表示會善加考慮、繼續觀察。
傳音過後,司徒雲夢又把環住韓夜腰身的雙手略為緊了一緊……
是的,司徒雲夢從後環住了韓夜的腰身!
此時此刻,韓夜和其他同門一樣,也在禦劍飛行,而司徒雲夢索性懶得飛了,就跟他一柄劍了。
韓夜尤為享受香風醉人的妻子從後麵抱住他的感覺,也不知道妻子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拿身體貼著自己,背後那玲瓏有致、溫暖柔情的另一半之身軀就仿佛要融入他的身體一般,令他就算處在迷霧中也照樣身心愉悅、忘卻煩惱!
對於有飛行坐騎的男人,禦劍飛行如果不是為了討心儀女子歡心,那將毫無意義!甚至於有些發蠢。
因為禦劍飛行隻是讓修仙之士站在一柄難以立足的寶劍上,還要聚精會神以避免風高搖晃、失神墜地等諸多風險;
飛行坐騎可比這安全多了,隻需和坐騎說一聲去哪,坐騎就會把主人帶去目的地,主人還能在坐騎上睡個懶覺,彆提多舒服!
有飛行坐騎還禦劍的人,不是個呆子,那就定然是為了俘獲美人芳心……
這就好比情侶共騎一匹馬,有的是機會親密接觸;
而情侶共坐一輛車,馬車裡頗為寬敞,女人還坐到男人身上那叫沒羞沒臊!
道理是互通的。
所以,和韓夜一樣,司徒雲夢同樣享受禦劍飛行,畢竟帶著她的是她在六界當中唯一愛的男人。
如夜一般穩重,
如夜一般深沉,
就算再活億萬年,也不擔心他會浮躁、會變心,安全感十足!
薛燕乘著韓玉的碧雲劍、摟著韓玉的素腰,頗為欣慰地看了一眼夜夢夫妻,繼而和韓玉談起了到達山頂之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