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陽還沒爬上山,趴在她爹懷裡安睡的薑安睡姿豪邁,一條小短腿跨上她爹胸膛,
薑寂臣輕手輕腳下了床,院子裡守著的人聽見裡間的聲響魚貫而入,
孫管家為首,觀硯和釀釀在其後,身後跟著幾名小廝,手上端著的托盤中裝著的是王爺的鎧甲,
小廝垂頭而去,放了東西便退去,已經年老的孫管家親手為主子換上甲胄,
玄色精鐵製成的甲胄輕便,包裹著薑寂臣精壯的身體,
孫管家蒼老的手拂過冰冷的鎧甲,想到當年主子年少奉旨來這邊塞駐軍,第一次穿甲胄便是自己給穿的,
那是孫管家還不是管家,他一個深宮裡的太監,隻希望主子在邊塞能夠平安,
如今再穿這鎧甲,孫管家希望主子一切皆能得償所願。
“小主子的吃食已經備好了送到馬車上,”
“老奴鬥膽,祈願主子今日此行順遂…”
薑寂臣神色緩和,狹長的眸子垂下,“您不必憂心,隻是操兵而已,”
“今日晚間本王就不在府上用膳了。”
孫管家最後替主子除去衣服上的褶皺,披上披風,連連應著薑寂臣的話,
每次主子穿甲胄,說這些吉祥話已經成了孫管家的習慣,
太妃娘娘從不疼愛主子,親人送行出征,薑寂臣從未體驗過,
他一個奴才,隻能界越些,鬥膽補上這句本該親人交代的送行話…
而床上酣睡的薑安也沒有被放過,釀釀用浸濕了溫水的帕子給小姐擦臉,穿衣、盤發髻…
全程薑安都沒有睜過眼睛,還試圖往釀釀懷裡鑽,嘴上無意識撒著嬌,
“睡會兒,再讓窩睡一會會兒…”
釀釀扶著小姐的手伸直,嘶啞的聲音放輕,“小姐且睡,奴婢給您穿衣服…”
薑安想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告訴釀釀,她想穿孫管家新送來的那套紅色騎裝,很漂亮,
結果就是…強製開機,開機失敗~
……
出了屋子,冷風鋪麵灌進鼻腔,冷空氣的味道從鼻腔湧上意識混沌的腦子,
薑安小盆友迷迷糊糊晃著腦袋睜開眼睛,
入目是主院的公孫樹,
一夜過去,樹葉已經掉光了,在薑寂臣的特意吩咐下,落葉被掃成一堆,給她玩,
地麵上附著一層白色的霜,像是下了雪一般,
怪不得她覺得比之前更冷了…
薑安打了個哈欠,淚眼婆娑,“釀釀,是不是要下雪了呀?”
“是啊,小姐,”
“再過些日子就要落雪了…”
她看了看身後,隻有正言、正律二人,
“我爹呢?”
“王爺在府門前整軍,今日府上親兵也會帶走一部分。”
穿過遊廊,行至前院大廳前,遠遠地薑安便看見王府大門外戰馬之上的薑寂臣,
將軍一身玄色甲胄,大氅披在身後半遮住馬鞍上彆著的利劍,初陽的光照在她爹身上,甲胄閃爍寒光,
薑寂臣身姿挺拔,氣勢威嚴而桀驁,一頭烏發用金冠束上,並沒有戴甲盔,劍眉之下狹長的雙眸銳利如凶獸,
薑安看得不錯眼,星子一樣的眼睛閃著亮光,她甚至想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