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裡,老夫子撫著山羊須與站在下首的正言無聲對峙,
正言緊張到咽口水,心裡的小人早就淚流滿麵,
誰懂啊,他真的很害怕夫子啊!
好半晌,老夫子才幽幽開口,“有王府侍衛跟隨,老夫也不必憂心他們的安危,你這侍衛也就去尋王爺吧…”
安安不在學堂,總還是要告知薑寂臣的,不然他來學堂接閨女下學,可就要撲個空了!
正言鬆了一口氣,抱拳行禮後跑的可快,眨眼的功夫就出了這偏廳。
老夫子見狀搖頭失笑,這侍衛的樣子還真是隨了安安那個小主子的樣子啊!
他拿起書卷,背著手往堂上走去,
其他幾人跟著安安胡鬨也就算了,這霍長明書都沒背下來,就又跑出去玩,且看他明天來學堂的!
老夫子此刻默默在心裡記上一筆!
“阿秋!”
小少爺揉揉鼻子,滿眼興奮的去看湖麵上正在采冰的匠人們,
鬆湖很大,一眼望去都是被白雪所覆蓋的湖麵,連接著遠處的天際…
而鬆湖彆苑就坐落在這樣飄渺的湖麵邊上,獨一個宅子,在這樣的風景中格外有意境,
正律向匠人們亮明身份,並給了銀錢,讓他們陪伴小姐在湖麵上行走,
這些匠人對這片湖麵非常熟悉,知道哪裡能夠走人,哪裡不能靠近,有他們在,小姐的安危也有保障。
團子是最後一個下馬車,她身上又裹上一件厚厚的月白披風,胖爪上還揣著湯婆子,
“哇~”
她踮起腳去看這樣漂亮的湖景,小嘴張著,哈氣遮上發光的圓眼,
薑安一手拉過淵淵,還不忘回頭招呼著霍長明和李星桑,“快走呀~”
“釀釀,快跟上安安呀!”
離著近了,薑安也將采冰看的更加仔細,
身側隨行的兩名匠人也是膽子大的,滔滔不絕向這位小貴人介紹采冰的流程,
湖麵的溫度比在岸邊還要低,匠人們長時間待在冰麵上,穿著都很厚實,手中拿著鋸和冰釺,
鋸子很大,兩名匠人共同操作,是用來切割冰塊的;冰釺則用於將冰塊從湖麵上撬起來。
整塊的冰塊用木頭往岸邊運,這是送往南地的;那些碎掉的冰塊則放置在另一邊,由擅長雕刻的匠人選走,用於雕刻冰燈,
團子用手去觸碰與她一齊高的大冰塊,有些幸運的,那冰塊中還封存著湖中的魚蝦…
“張伯?”
霍長明興奮的舉起手搖晃,
薑安從他的方向看去,隻見有幾位熟悉的人正在用繩子套牢冰塊,轉過身拖著冰塊在湖麵上艱難前行,
是長明村的張伯他們呀!
安安臉上的梨渦綻放,揮動小胖爪跑向他們,奶音黏黏糊糊的喊著,“張伯呀~”
聽到聲響的張伯停下腳步,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哎喲,小姐!”
為了防止在湖麵上凍傷,他的臉用粗布圍著,露出來的眼睛笑起來時有很多皺紋,
張伯拍拍身上的灰塵,離著這團子近了些,如同長輩般向她展露自己的善意,
“多日不見,小姐長高不少…”
“怎得跑到這湖麵上來了,這裡太冷了!”
薑安嘿嘿笑著,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小帕子遞給張伯,
“安安沒有見過采冰呀~”
霍長明:“張伯,你們是來做冰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