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大氅的薑寂臣翻身下馬,肩上一隻蒼鷹展翅飛向黑夜的空中,一聲鷹啼後消失不見,
薑寂臣飼養的鷹有百裡追蹤的本領,釀釀就是這樣給鎮國王府傳信…
“主帥…”
張伯從屋中出來,抱拳向他見禮,
“嗯。”
一同來的霍朗大踏步上前,他眉間帶笑詢問出聲,“張伯,我家那混小子沒給你惹麻煩吧?”
張伯看了看主帥的臉,見他並無異樣,才鬆下心神來,拍了拍霍朗穿著甲胄的肩膀,
“長明是個男孩兒,好動一些正常…”
“今日他還嚷著要幫我劈柴呢!”
薑寂臣狹長的眸子去看屋中明亮的燈火,身穿大氅的他比張伯要高出很多來,
他微低著頭,聲音低啞,“麻煩張伯照顧他們了。”
張伯:“主帥言重,這幾個娃娃都是好孩子,有他們陪著,我們這些老兵心裡也歡喜。”
“快進屋子吧…”
進了屋,老父親一眼就鎖定在攤成餅子的閨女身上,
薑安閉著眼睛睡得沉,臉上的肉肉擠出來一小塊,長長的睫毛乖順垂下,頭上的小啾啾有些散亂,足以見得她這一天有多快樂,
旁邊霍長明壓在靠著牆睡著的祈善淵身上,脖子上的金鎖也掉了出來,睡得鼾聲響起,
可以說這間屋子被他們這三個豪邁的睡姿睡得亂七八糟…
薑寂臣眼神示意釀釀不必開口,省得吵醒這幾個娃娃,
他靠近了閨女,心中一天尋不見人影的淡淡怒氣也早就在看見團子的的一刻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伸出手捏捏薑安的小鼻子,心裡默默教訓著,
才四歲,就會逃學了是吧!
霍朗一進屋子,嘿的笑出聲,直接一手一個扛起他兒子和祈善淵,還掂了掂,
“臭小子,還挺聰明啊,”
“逃了學跑來長明村。”
今日他就隻能和自己回軍營了,等明日自家夫人的氣也該消了大半,這頓打他算是免了!
挪了窩的團子胖爪抓上大氅,她的鼻尖輕輕聳動,眼睛都懶著睜開,隻是在她爹的懷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小短腿搭在她爹的臂彎,嘟著嘴嘀咕什麼,
“唔…爹啊…”
“安安沒有逃學呀~”
她依賴的用臉去蹭父親,砸吧砸吧嘴,“正言給安安請假了呀!”
燭火下,高大的男人臂彎裡躺著睡得四仰八叉的女娃娃,他輕輕拍拍閨女的小屁股,似哄似罰,
溫馨的屋中隻留下一聲低低的笑罵,“小鬼頭!”
“走吧,回軍營。”
霍朗肩頭上,一肩扛著一個,笑得高興,“得嘞!”
第二日醒來時,團子坐在床榻上揉著眼睛,
“誒?”
空蕩蕩的營帳中回響著團子的疑惑聲音,
她的頭發柔順的落在小肩膀,腦袋疑惑的歪歪,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隻是睡了一覺就換了個地方呢?
她從被子裡鑽出來,嘿咻下來床榻,光著的腳丫踩上鞋子,團子摳摳腦殼,
昨日她好像夢到她爹了誒~
相比較起團子的疑惑,霍朗的帳中就有些雞飛狗跳,
並不大的床榻上睡了一個熊一樣的漢子,兩邊還各有一個七八歲的娃娃,
霍朗的胳膊壓在祈善淵的身上,霍長明的兩條腿搭在他爹的肚子上,營帳都要被這父子倆的鼾聲掀翻了,